“走吧。”時非晚輕抽著嘴角忙繞開話題,不樂回答。

那雲嬤嬤還想問些什麼,這時身後卻是傳來了各種熟悉的呼喊聲。回頭一看,只見海老夫人,賀蓮,以及武安侯府跟鎮國將軍府的那些僕奴護衛們這會兒都往這邊趕來了。

由於禁軍的到來百姓們不再慌亂的往前亂衝,因此周圍的景象已經恢復了不少,此時行人已經可以穿梭了。

“好好好,都沒事!”那海老夫人是從另外一個方向擠過來的,她身後跟著臉色蒼白的賀蓮。一瞧見這裡的白老夫人等人,忙跑過來激動的拉住了她的手。

然後,又眼淚嘩啦的拉住了雲嬤嬤的手,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方才你散了,我還擔心你出事了。”

雲嬤嬤忙回:“老夫人,我本來可險了,就被困在那踩死的婆子旁邊,也差點被一起給踩死了的,虧得時家姑娘突然出現拉了我一把,將我從亂堆裡拽了出來。”

“小事。”時非晚沒多餘的神情。

“時姑娘,你方才是為了去……拉雲嬤嬤?”白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一聽,一愕。

被踩死的老婆子旁邊?那不就是剛才那亂搶錢的地方麼?

“抱歉,走得太急。”時非晚回了句。

那老嬤嬤以及身後一群護衛僕奴們瞧見時非晚這會兒兩手空空,又聽雲嬤嬤還在嘮叨著方才的場景,心底已知是他們之前誤看了時非晚,頓時面面相覷,一陣羞愧。

白老夫人眸光輕輕閃爍,拉著時非晚以及海老夫人往寬敞的方向走。那些馬車都已經被摔壞了,馬兒也受驚了,只能新尋新的馬車。

他們便乾脆派人去府中送信了。不一會兒將軍府與侯府,還有時非晚所在的建安伯府,都有人特意抬著轎子出來接人了。

路已不遠,轎子就成了主要工具。時非晚此時定在路旁,已是瞧見不遠處有一官家轎子過來了。

“大姑娘……”

“大姑娘,你可嚇死我們了。”

兩名丫鬟又是激動又是驚喜的迎了過來,竟是那麥丫跟流衣。她們早在幾日前便隨時府的馬車一塊兒回了建安伯府。方才在伯府中收到將軍府的人送去的訊息,忙便跟著來接人的轎子一塊來了。

建安伯府的轎子是來得最快的。

時非晚被武安侯老夫人救了的事,海氏早就寫信給建安伯府告知情況了的。因此他們瞧見時非晚也不意外,轎子一停,就有伯府的人為時非晚掀開了轎簾。

“大姑娘,我們回去吧。”

“此途途中給兩位老夫人添擾了,改日,必去給兩位老夫人拜謝。”時非晚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此刻學著古代閨女的姿勢一欠身,道了聲謝。

“丫頭……”卻不想方要轉身,那白老夫人又一次的拽住了她。

這會兒時非晚已是明白誰是白氏誰是海氏了。

“這陣子吃了丫頭你那麼多的藥膳,我這老婆子的病著實是好了不少。大夫說丫頭你那樣的方子應是不外傳的絕世奇方,老婆子我算是有福氣了。”白老夫人眼中流轉著光彩,看著時非晚那雙清澈的眸子,一邊說一邊將身邊一位老嬤嬤推到了她身邊,道:“這是從我出閣時就跟著我的嬤嬤,在我身邊幾十年了,姓秦,丫頭要是不嫌棄,就讓她跟著你一塊兒回伯府吧。”

時非晚一愕,忙道:“這怎麼可以?嬤嬤跟了老夫人幾十年,怎能……”

“時姑娘,老奴樂意跟著姑娘,還望姑娘將老奴收下。”那秦嬤嬤正是先前勸白老夫人不要再管時非晚,說她已經養廢了的那人。

可她真只是因為心疼白氏,關心則亂。如今已是愧疚得恨不得為時非晚做點什麼才好。

建安伯府派過來接時非晚的那名齊管事此刻愕然不已。他當然知道鎮國將軍府跟建安伯府是什麼關係。這些年來兩家雖有親可卻是從未往來過。眼下這位老夫人是……

“還不快收下,謝過自家外婆。”時非晚還要推辭,那海老夫人一笑,忙對時非晚說道:“你如今初進伯府,必不會適應的,身邊可缺一些能幹的自己人呢。不然……雲嬤嬤,你也跟著時家丫頭去,可願意?”

海氏給那雲嬤嬤使了個眼色。雲嬤嬤忙道:“願意願意,只要時姑娘不嫌棄。”

時非晚輕眨了眨眼,抬頭看著兩名老夫人,突然掃了一眼臉上已毫無血色了的賀蓮,笑了。

“謝謝老夫人,謝謝外婆。”她突然道。

幾乎是瞬間,白氏眼中就有眼淚溢了出來。她雙手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時非晚,卻見她已經轉身上了轎子。

她……她方才叫她什麼了?

“丫頭,我跟你外婆那是姐妹,你也得叫我外婆的。”海老夫人忙喊道。

“是,兩位外婆。”時非晚語氣輕快。

她本就是持著無所謂的態度。可方才白老夫人那般護她,那海老夫人又幫過她,人家連貼身嬤嬤都送上了,這明顯是想給她倚仗,既如此她也沒有抗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