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來,既是丫鬟喝的。為什麼兩份藥都是主人傳飯的時候同時送去;

四來,她熬的粥不少,本已經用整個瓷盅盛好了的,直接端過去便好。為何偏偏還要多此一舉,十分奇怪的只舀出來那麼一小碗送了過去。剩下的則立馬就倒掉了。

時非晚覺得她們明顯欺騙了自己,她雖實在不解,可防心卻是油然而起,所以……

方才郭嬤嬤以為她午休時,她便趁這個機會,悄悄跑去其他地方詢問了一些別的僕奴,暗暗查探了一番。

因此此時,對於這船上幾位貴人的身份,以及今兒傳飯後發生的事,時非晚都是已經瞭解了的。

所以,她方才特意又去做了一份白老夫人需要可郡主不需要的藥茶。她加的都是常見的止咳潤肺的材料,味道明顯。她想這已經能傳遞很多資訊了。

當然……她其實無所謂別人的態度,也不怕被冤枉,更不想討什麼白老夫人的好。可作為一個天蠍座,她不喜歡害她的人得逞。

而算計者的動機……她想,她現已經明白了!

賀蓮?鎮國將軍府白老夫人認的義孫女?

時非晚腦子裡是沒有多少親孃的資訊的。但她還不至於不曉得親孃蘇汐的孃家是哪戶:蘇汐,出自鎮國將軍府蘇家。可是自打出嫁後她似乎跟孃家斷絕了關係,婚後一直沒有往來過。便連三朝回門都沒有過。

所以這位白老夫人,血緣上說,就是她的外祖母了?

時非晚娘親都沒見過,自然對外祖母也沒多大的感覺,更不會想著人家會有想認自己的一天。此時賀蓮算計她,只讓時非晚有種“沒事找事”的感覺。

因為不在乎,時非晚在罵了一聲“神經病”後,再沒做多餘的什麼事了。

倒是懷著“有能力就幫”的善心,第二次她還是去了廚房,然後教起了一個丫鬟那藥粥跟藥茶的做法。當然,這一次粥裡她也多添了一些止咳潤肺的材料,而且故意將枇杷雪梨的味調重了一些。而藥茶,一如之前。

這那白老夫人也能吃,郡主也能吃。

那丫鬟是個完全不懂的,倒是沒有看出來什麼。

此後的每一天,時非晚繼續待在自己的船室再不出去了。只外頭……丫鬟每天仍舊會做同樣的藥膳,卻偏偏稱這還是時非晚親手做的。還說她們本想學,可那時非晚非搶著每天親手做,又說什麼她親口說她就樂意為郡主動手之類的。

還有每天的份量多了,也夠兩人同吃了,她們則是說:是她們跟時非晚說過了,天成郡主飯量大,故意讓她多做了一些。

當然這些風聲時非晚都沒興趣去打探了。她這一“宅”,沒多久又是大十天過去了。船終於在京都的洛江河邊靠了岸。

終於,歸京了!

下了船,那天成郡主因為敬王府府邸方向跟其他人不一致,所以轉行馬車後她的隊伍單獨離開了。而蘇、海,以及時非晚三家,都上了去往同一個方向的馬車。

由於順路,她們倒也還沒有分開。幾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行駛著,完全就像是一體的。

“讓開,都給讓開!”

時非晚這會兒正在車中睡著了,突然被車外的驚叫聲吵了醒來。她睜開眼,竟突然感覺所在馬車開始不停的晃悠起來。

她一愣。同車的郭嬤嬤此刻臉色慘白,艱難的穩著身子,朝車外驚喊道:“怎麼回事?”

然後,她立馬掀開了車簾。

“啊……”

車外,這會兒不住的傳來各種驚慌的尖叫聲。再看那街上場景——

亂!

那是相當的亂!

時非晚怎麼也沒想到,她第一次進京都,竟然見到的是如此的亂景!

只見外頭是一條繁華的大街。此刻大街上幾乎壓滿了人,黑乎乎的,一眼望去全是人頭。

街上的行人,此時神情慌張,都在往後頭的方向用他們最快的速度衝去。

方才這馬車……不,包括前頭海氏的,白氏的,還有後頭許多丫鬟婆子的馬車,這會兒都在晃。

就是被這偌大的人群給衝撞的!

時非晚腦子裡立馬聯想到了四個字——

“踩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