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心底叫衰:怎是熟人!

玉錦!

地上阿木,雙眸盯向時非晚的臉,雙眼珠子瞬間凸出了眼眶。

時非晚卻是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神情一斂。然後轉身,又背起醜婆,又轉身,提步,竟是乾脆不繞道了。

幾步之下,她直接來到了馬車跟前。竟不待人邀請,便自上了馬車。

“小木,回來,駕馬!”

車中,玉般的聲音很快又起。

車外,小木傻愣愣的瞪著一雙眼,站起來拍了拍灰。回身,上馬,然後,在駕馬之前……石化般的又瞅了一眼車內。

“公……公子,現在往……”

“往北街方向。”

“是。”

“咳……”

車內,時非晚聽此不大自在的輕咳了聲。卻也清楚這玉家公子,不往回走跟那些護衛聯絡,就是站在自己這邊,不準備理會這事了。

而她敢上他的車,一是想著上次自己那番話對他應算得上個人情,二是孫嬤嬤與時府籤的是死契,而她本就是時府主子,殺了她便是真說到了官府去,人家也是不會管的。而未免誤會,她覺得她可以過來解釋一下。

“時姑娘身手不錯。”

馬車稍行了會兒,時非晚忽聽得對面傳來了一道暖風般的輕笑聲,“小木功夫其實不淺,泠州同齡人中少有男子可以制住他。”

時非晚尷尬。

一個大家閨秀,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出府,乾的還是殺人打架的事,只怕眼前人看著淡定,內裡已經在想自己是個“怪物”了。

“方才,那幾位男子將我這馬車攔了下來,說是,有女賊私闖他人府宅,還……殺了人。”

那頭,玉錦見時非晚沒開口說話,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輕閃了下。

“死的是我時府的孫嬤嬤。時府許多下人曾在她手下遭了難,孫嬤嬤死不足惜。且她與時府籤的是一世死契。我為主她為僕,便是白天直接將她打死也無妨。公子不必擔心犯上案子。我之所以如此般行事,不過是家有主母,內宅不便罷了。”時非晚這時才解釋道。

時非晚說著便開始想這人要是問自己怎麼會武的她該如何回答才合適,卻見那頭玉錦卻是又輕笑了聲,收回了眸,竟什麼也沒有再問了,忽道:“小木,去一趟玉家客棧。”

“是。”

時非晚怔了怔。

“看姑娘這般,想來……你懷裡的這位婆婆是從孫府劫出來的,不便帶回時府安置的。若信得過玉某,玉家客棧有玉某能信之人,可替姑娘將人照顧得妥妥貼貼的。”

“好。”時非晚倒想不到玉錦心思如此通透細膩,眸光一亮便點頭,“那……謝謝。公子肯伸出援手,非晚銘記在心,來日有機會必會相報。”

玉錦與劉氏無交集,若有心害自己剛剛就不會往這個方向行車了。他如此提議只能是誠心相幫。

“姑娘其實已經報了。”玉錦卻是道:“姑娘上次之言,無一句是假,壽宴後我確是多了個心眼,果真查出自己病弱另有緣由。若不是姑娘,只怕玉某去了地獄還不曉自己死因。如今倒是可以在死前再拉幾個魑魅,一塊兒去。”

時非晚一愕,“公子既已知自己是中毒了,重新求醫對症下藥還好不了嗎?”

玉錦嘆,“太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