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嬤嬤操心,道理我都曉得。”出乎意料的,時非晚淡聲應著。

“那就好。”孫嬤嬤眼底一訝,嘴上卻還是回道。

“但我不想聽嬤嬤的話。”時非晚卻又道。

“你……”如此理直氣壯的無禮之言,聽得孫嬤嬤差點就爆出粗口來。“大姑娘現在倒是隨性,只是如此沒教養,只怕以後是說不上什麼好人家了。大夫人可沒有臉將你這般的女子推給那些好人家的哥兒。”

孫嬤嬤這是在警告時非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時非晚以後的婚事肯定是拿捏在大夫人手上的。而且時府中內宅大小之事,都是大夫人一人管著。

得罪大夫人的人,圖個一時的爽利,可未來,便沒得好日子過了。

這也是以前的時非晚怯怯糯糯,絕不敢表達對大夫人任何不滿之意的原因。

“孫嬤嬤如此有教養,也沒見得嫁了個好人家。”現在的時非晚,卻是不耐煩的輕挑了下眉,聳了聳肩。

“老奴……老奴跟大姑娘這怎麼比得。”孫嬤嬤瞬間面色脹紅。她夫家在外養了個外室是很多人都知曉的。

“下人婢子的身份,的確是比不得。”

“你……”

“老婢退下吧,我累了。”

“……”孫嬤嬤最後只能磨著牙回到正題,“寧安長公主的賞花宴,老爺和大夫人說了,大姑娘非去不可!”

“知道了,趕緊退下。”

“……”

……

寧安長公主府。

“時家大姑娘的資料也給世子送去了吧?”

寧安長公主此時手裡拿著一份資料,詢問起了護衛。

“是,世子爺看過了,還說,他昨天見到的容顏,就是畫裡的時家姑娘,時非晚。”

所以,人物身份確信無疑了!

“世子爺昨日……真的沒有將那床給燒了?”

寧安長公主反覆的盯著手裡的資料看著,沉默片刻後,她突然又一次的問起這個她今兒個起碼問過了近百遍的問題。

“長公主,沒有,便連褥子之類的,也沒有換。”護衛抽著嘴角,答道。

寧安長公主眼底再一次湧過驚異之色。

不怪她覺得稀奇。實在是某大爺在這方面,潔癖重得很。以前遇到這種事,這位大爺那可不單單是換褥子,他是會直接都將床給燒了的。

而且事後泡上大半天澡的經歷都有。

可昨日……

“這品味,當真是……”寧安長公主看著那畫像,無奈的撫著額,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女子實在是……容貌太不上眼了點。

不過……

寧安長公主想起昨日見到的那女子行雲流水般的身手,那馭馬時眼底的颯爽跟無畏,還有那股子十分獨特讓她無從形容的……傲然氣質,竟讓她……便是在瞧見這女子的容顏之後,也生不出任何不喜來。

有生之年,她還是頭次見著一個那般獨特的人兒。

在鄉下長大的村姑小姐?懦弱膽怯,無才無貌?

這資料上形容的人兒,確定是昨日所見的那人?

“去,備筆墨紙硯。本宮要給京都擎王府那邊寫一封信。”寧安長公主突然吩咐道。

罷罷!難得岑隱頭次對一個女子有那麼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