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展之啊,我們在老房子裡住習慣了,這裡我們真是待不住啊。”

“就是,展之啊,你有錢了要好好謝謝白公子,他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我們兩個老不死怎麼活也沒幾年了,你有空多回來陪陪我們就好。”

何展之的熱淚差點灑出眼眶,他強忍住淚水,走到二老面前跪在了地上。

他說道:“是孩兒不孝,這麼多年只顧著嵐山城的事,卻讓你們每天過著清苦的日子,孩兒不孝啊。”

老頭子拉起何展之說道:“展之你別這麼說,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整個嵐山城都為你而感到驕傲。”

“為我感到驕傲有什麼用,到最後連柴米油鹽都買不起。”何展之喃喃自語,他看向二老大聲道,“這是白公子給我的,你們留著用。”

他把白玉虎給他的那張卡片遞到了二老跟前。

二老頓時說道:“不不,白公子給也是給你的,我們可不能要這錢。”

何展之說道:“你們就收下吧,上半輩子沒過上好日子,下半輩子一定要好好過。”

二老對視一眼,他們看著何展之說道:“展之,你沒……沒事吧。”

父母對孩子的直覺是何其靈敏,他們瞬間察覺到了何捕頭的不對勁。

好在何捕頭反應快,他說道:“哎呀,就當孩兒暫時儲存在你們這裡的好了,等以後孩兒要用了再來找你們拿就是了。”

“這……這也好……”

聽聞此話,二老也就不再拒絕。

何展之與他們又聊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帶著幾分不捨的離開了這裡。

他的眼神充滿留戀,他知道這一次見面很可能是他和二老最後一次見面。

這就是一萬兩黃金需要付出的代價,以周子棟的死來換取這一萬兩黃金。

這個辦法看起來很極端,可是何捕頭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那二老的性命就在白玉虎的一念之間。

醉春紅告訴白玉風,何捕頭突兀的離開莊園,並且帶著他的父母住進了一座大院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接何捕頭去大院子的人並非何捕頭本人,而是白玉虎親自把二老接過去的。

何捕頭是一個正直無私的人,但白玉虎卻剛好抓住了他最致命的弱點,正如他抓到了周子棟致命的弱點一樣。

讓二老能夠擺脫危險的同時還能讓他們的後半生享盡富貴,不論怎樣何捕頭覺得這都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

他已不打算求白玉風幫忙,白玉風幫他的已經夠多了,他怎麼還有臉去求白玉風。

他也相信死一個周子棟,玉風堂依舊還會井然有序的運轉,而且趕走白玉虎,更是為白玉風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何捕頭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現在他正抱著必死的決心拎著早已準備好的包袱去往一個事先安排好的錢莊。

他既然提出尖牙滅魂丹這個計策,當然是因為他有這種丹藥在手。

現在他只要把這個包袱存在錢莊,並且讓錢莊的人在三天後通知周子棟以她的手印取走這個包袱就算大功告成。

他正在低著頭在路上行走,走的很匆忙,因為心急,因為心慌,更因為害怕有人認出他的身份來。

所以他並沒有看到有一個人從他迎面撞了過來,低著頭連路都沒看的何捕頭和這個人撞了個滿懷。

何捕頭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他扭頭盯著這個人的背影差點罵出口,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這件事不容許他出半點差池,也不容許他耽擱哪怕半分鐘的時間,所以他拎著包袱以更快的步伐朝目標地小跑過去。

在人群穿梭的街道上,這個剛剛和何捕頭不小心撞在一起的人忽然也扭過了頭。

白玉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意中卻有冰寒的殺意籠罩四周,他拎著一個和何捕頭手上一模一樣的包袱大步朝街道盡頭走了過去。

穿過車水馬龍,白玉風來到了一座綠蔭如蓋的大院。

他並沒有走正門,越過高牆,白玉風如風一般掠過樹梢來到了院子之內。

於是他看到了白玉虎,白玉虎也看到了他,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撞出了足以點燃一片草原的火花。

白玉風語氣冰寒道:“在這嵐山城,你為對付我真是窮盡你所能,只可惜最後你依舊無法撼動玉風堂,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