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將信件遞到了楚北春的面前,他也不知是慚愧還是期許,終究是顫抖著雙手接過那封信。

於是他的眼眶更紅,面具之下的眼角,竟有兩行清淚劃過臉龐,那封信已在他手上瘋狂的顫抖著。

他忽然想到在佈置完一切計劃重新回到軍營的時候,周元對他的態度明顯更加親密。

甚至對他的建議和出戰計劃毫不猶豫的執行,原來周元一直都以為他收到了那封信,所以楚北春已經開始做出了改變。

可週元做夢也不會想到,楚北春的改變只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而已。

楚南生臉上再度露出了嘲弄之色,他淡淡道:“別人明明已經打算要把他的位置留給你,你卻反而弄一些手段陷害他,這就是你的命,你天生就是這種賤命。”

“賤命……賤命……賤命……”

楚北春的腦海只有這兩個字在不斷迴盪,他看向楚南生釋放出了一絲嗜血的瘋狂。

“楚南生,如果不是你攔截了這封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哈哈哈,所以說,這就是你的命啊,爹孃一點都沒說錯,你從小就是個煞星,到最後連他們二老都死在你的手上,你說他們說的有錯嗎?”

“楚南生……”

楚北春鼻息粗重,他已無法忍受體內的怒火,現在他只想殺人,只想殺了楚南生。

他卑微的出生,卑微的身份,卑微的心靈,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卑微渺小,渺小到他想把自己碎屍萬段。

他憎恨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秦山在此刻冷聲道:“也就是說,你已經承認周元通敵叛國是你從頭到尾陷害他的一個計劃,是不是?”

楚北春忽然露出了瘋狂的笑容:“是,沒錯,但你以為憑我一個捏造就能賜周元滿門抄斬的罪名嗎,沒有你那個大兒子的推波助瀾,殺的頂多也就是周元而已。”

秦山說道:“此事我自會調查,千象,先把楚北春抓起來。”

千象和一眾將士已如閃電般行動,而此刻楚北春也把目光看向了蛇姬,今日他想要脫身,必須要得到蛇姬的幫助,他相信蛇姬也一定會幫他的。

面具下的蛇姬依舊是面無表情,她的話比她那雙眼睛更加冷酷無情。

只聽她哭訴著說道:“尊敬的先皇大人,我和楚將軍並不熟,我就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小賤女而已,還請太上皇饒命。”

蛇姬說著,朝太上皇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楚北春如遭五雷轟頂,他實在想不到前一刻還在懷中溫情的女人,此刻竟會瞬間和他撇清關係,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連楚北春都反應不過來。

悲傷、憤怒還有黑暗已侵襲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他知道過不了這一關,等待他的將是絕望深淵。

曾經一幕幕慘痛的回憶就如放映機一般在他眼前一一劃過。

從他有記憶到現在,他生活的一直都是地獄般的日子,他的每一天幾乎都是在地獄中渡過,他每一刻都希望上天有眼,能夠早日結束那煉獄般的日子。

可上天終究沒辦法照顧到每一個人,所以就連他以為可以奉獻自己所有一切的這個女人,蛇姬都給了他最後的迎頭一擊。

悲痛與絕望可以是力量,委屈和憤怒也可以徹底擊垮一個人,楚北春顯然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被擊垮的人。

他忽然笑了,笑的猖狂,笑的狂傲,笑的猙獰……

笑聲止,天雷現,電閃雷鳴,如龍擊空,大雨傾瀉,似在訴說天地不公,電龍咆哮,似在發洩天地不忿!

突然,一道血色電閃將這片天空染成了血紅色,伴隨著那雙瞳孔也徹底變成猩紅色,恐怖的力量在他體內如隨風捲起的萬丈狂濤,無盡煞氣似踏著屍山血海從天而降。

楚南生駭然失色,他的眼中再現驚恐道:“是血殺大法,頂級神通血殺大法……”

楚北春看向秦山和空玄戰,道:“就讓我來領教一下當年聯手建立大炎聖朝的兩大強者有多強大。”

楚北春一拳轟了過去,伴隨著一道紅芒乍現,空玄戰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容。

“好恐怖的血殺力量,你身上難道已揹負百萬人的性命不成?”

楚北春猙獰道:“何須問這麼多,血殺領域,現!”

楚北春踏空而出,空玄戰和秦山聯手破空而起,三大頂尖強者在這千夜城上空展開了生死較量,確切的說應該是楚北春為爭取最後逃走的機會而在拼命。

白玉風凝實天空半晌,他陡然扭頭看向楚南生道:“醉春紅呢,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