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春並沒有下令追擊,眼神中反而出現了一抹譏笑,因為被楚南生扔過來的蛇姬居然穩穩當當懸停在了楚北春的身前。

她優雅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剛剛狼狽的模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楚北春竟突然朝她單膝下跪道:“外執事楚北春見過內執事蛇姬大人。”

蛇姬淡淡道:“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楚北春說道:“屬下不敢,屬下也只是想讓您死心,楚南生這個人並不值得您動情,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一定會拋下您不管甚至會將您當作擋箭牌的。”

蛇姬的眼神黯然,氣息也頹廢了許多。

她的確對楚南生動情了,不論是他的模樣還是他的風度,都無時無刻不再吸引著她,可是楚北春早已提醒過,楚南生只是個欺外強中乾的人。

此刻楚北春親自用行動驗證了他說過的話。

許久之後,蛇姬嘆了口氣這才開口道:“辛苦你了,不過大風城暫時就不要動了,這裡不但有十萬大軍埋伏,我還捕捉到了一絲靈王的氣息……”

楚北春急道:“可是我的血殺大法……”

“血殺大法可以另找其它城池,這個靈王的氣息很可怕,連我也沒有把握對付,現在既然已經把楚南生送到了白玉風的手上,其他事情就緩一緩吧。”

蛇姬說話之間,只見不遠處的牆角有一條血紅色的小蛇遊動而來。

小蛇停靠在蛇姬的肩膀,似乎再給她傳遞一些別人根本不曾察覺到的訊息。

楚北春沒有絲毫不適,他恭敬道:“是,內執事大人。”

蛇姬接著道:“你的大哥就要落到白玉風手上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急嗎?”

“屬下早已斬斷七情六慾,親情在我眼中已是可有可無之物,只是……”他頓了頓接著道:“只是這麼把楚南生交給白玉風,究竟是為了什麼。”

蛇姬淡淡道:“我們要的是白清雄身上的秘密,所以我們要幫白玉風查出他父親究竟把那個秘密藏在了什麼地方。”

楚北春忍不住問道:“白清雄當時究竟拿到了什麼,難道不是白玉風身上的炎神訣?”

蛇姬說道:“炎神訣?在那個秘密面前,炎神訣就是一個垃圾而已。”

連楚北春也不得不為之震撼,炎神訣可是禁忌秘法,在那個秘密面前,連禁忌秘法都變成了垃圾,那究竟會是什麼秘密?

蛇姬接著道:“你無需關心這些,你現在難道就不想知道白玉風會用什麼手段逼楚南生說出那些線索嗎?”

楚北春淡淡道:“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和我都沒有任何關係。”

蛇姬看著楚北春的目光忽然毒蛇一般逼人,她的聲音更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接著問道:“你的右手是怎麼斷的?”

楚北春的身軀微微一僵,灰色的眼神中竟出現了一絲恨意,道:“是我娘活生生打斷的。”

蛇姬又說道:“那時候你爹又在做什麼?”

楚北春眼中的恨意更濃,道:“他正在忙著給他的大兒子準備過冬要用的棉鞋棉衣,他跟聾子一樣對我的慘叫聲充耳不聞。”

蛇姬又問道:“你為何要毀掉自己的容貌?”

楚北春說道:“因為他們說我臉上的胎記是怪物,說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我親手一刀一刀毀掉了臉上的胎記。”

他說話的語氣已經明顯變形,那死灰色的眼睛變得更加可怕,他的身軀甚至都已經開始顫抖。

這些事情明顯勾起了他身上最痛苦最傷心的回憶,他臉上的面具已經很難偽裝這種從內心深處爆發出來的記憶洪流。

蛇姬再度譏笑道:“假如你真的已經斬斷了七情六慾,你身上那種刻骨銘心的恨又是從哪裡來的,說你不太喜歡女人,但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蛇姬那纖細的腰肢就真如蛇一般柔軟,她步伐扭動間無一不在訴說著她的風華魅力,乍一看這個女人絕對是任何男人無法抵抗的。

楚北春咬牙切齒,他在竭力遏制內心仇恨的火焰,可是他眼中的恨,他內心的痛,已經無法再掩飾住。

他低聲吼叫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蛇姬湊到他跟前道:“有痛苦就要發洩出來,有恨就要釋放出來,長期的壓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