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後,我才發現屋外馬金的徒弟們都手舉火把,張著八字腿,仰著頭一個個朝我們看來,眼神都很是凌厲,雖然個子都矮,可這份氣勢倒是不低。

樊雅這會也估計吃完雞了,正站在火堆邊,也朝我們這邊望著,看到我們被馬權領著往馬金的屋子裡走去,她也要跟過來,卻被馬金的幾個徒弟伸手攔住了。她只能站在那跺腳罵著攔她的馬金徒弟。

馬權開啟馬金的屋門之後,我趕忙往裡看,結果一下就看到了令我噁心的一幕。

只見馬金全身光不溜丟的躺在一張涼床上,發黑的身體上,隱約長出像青苔那樣的斑塊,一片一片的,但是可恐怖的是他的胸口還在呼吸著,這樣就說明他還活著。

“艹,好歹給他蓋上點東西噻!”樊守放我下來後,忙捂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那邊。

正好我也不想看了,真的太噁心。

樊守讓我轉過身去,我也趕緊轉過身,單手扶著牆站好。

“我要除草鬼了,你可以滾了。”樊守這會安頓好我,就朝杵在門口的馬權催促道。

馬權不樂意,“不行,我得看著點。”

“那我不除了!老子又不是你的師傅,你在這看我除蠱,偷學我的蠱術怎麼辦?當老子瓜啊!”樊守罵了他一句。

馬權就想了想,最終妥協道,“那好,我們出去等,等我師傅醒了,你喊我們。”

樊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馬權臨出去的時候,到底是忍不住對樊守冷音警告道:“別玩花花腸子,不然七七不對你婆娘子除草鬼,到時候,你再想找這麼妖豔的婆娘子可就沒得了!”

他們這裡的土話妖豔就是漂亮的意思。他這話一出,樊守掃了我一眼,喊他快滾。馬權才關門了。

但出去後,他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口的。估計,還是不放心樊守的。

樊守則在他走後,拿出一塊擦桌子的破抹布往馬金身上重點部位一丟,才說我可以轉身了。

我就轉過身,只見樊守從薄款的夾克衫兜裡掏出一些類似麵包屑的東西灑在馬金的身上,然後就開始咂舌發喚蠱令,還拿手打響指。

不一會我就看到有好多火紅色的大螞蟻從樊守的指尖來回爬動著,樊守看到它們很高興,手拱起來湊到燈泡那照了照,“小東西們,最近憋屈壞了吧,一會就讓你們好好玩玩!”

我見他笑,心裡慌的不得了,這會就是我下手的時候了,不然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守哥!”

我鼓足勇氣,走到樊守身邊,他猛地回頭看向我,我一下將手裡的攔盜香粉灑在他的臉上。他不備吸了一口進去,隨後嗆得咳嗽了,可目光卻朝我驚愕不已的投過來,“咳咳……你在幹嘛?”

他這一劇烈咳嗽,那些火蟻就受驚的鑽回他的衣服裡面去了。

“守哥,我不要你為了我做違背良心的事情。馬金你救不得!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救他,讓他將來害人!”我輕聲道。

樊守聞言,一臉氣憤,“你別瓜了,我不在乎馬金醒不醒,只在乎的是你活不活!”

話末,一把將我推開,我沒想到他聞了攔盜香的花粉還這麼有力氣,所以,一下被推到在地,可他這次連看都沒看我,就繼續砸舌,準備喚火蟻出來,可是,他剛砸了兩下舌,火蟻還沒出來,他就高大的身子就一晃,居然突然就暈倒了,他倒地昏迷前,還爆了句粗口,“艹,瓜婆娘!”

說完就眼睛翻了翻,就昏迷了。

我這時才爬起來,把他拖到一邊,知道攔盜香只能讓樊守這樣強壯的體格的男人,昏睡一小會,所以,我不敢過多耽擱,而是走到馬金涼床邊,看著全身泛著青苔毛的馬金,想著各種殺死他的方法,匕首割動脈?捂死?拿護額勒死他?

想到一種方法,我就嚇得嚥了咽口水,就這樣大概耽擱了幾分鐘,我看到樊守的手指動了動,怕他要醒了,就一咬牙,解下我額頭用蕾絲髮帶縫合的甘蔗護額,往馬金的脖子漸漸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