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師也不全是殘忍的……比如說我……”樊守替自己辯白道。

他還不殘忍?不殘忍會給我肚子裡中蜈蚣?會強迫我?會買媳婦?

我心裡反駁他,但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出來。

樊守因為背後太痛,隨後也沒和我多說什麼,我倆好不容易互相攙扶下山之後,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我倆簡單在溪裡把身上的髒東西洗掉之後,樊守進屋就趴在床上不能動彈了。

我開啟燈,看到他背後一些水泡都破裂了,擔心他感染,就勸他起來去醫院。當然,我也有一點私心,這樣或許就能遇到那個汪神醫,然後讓他幫我逃出去……

可樊守顯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你想趁機逃跑吧?”

“你……你想多了!我是擔心你好嗎?畢竟,你這次是救我受傷的。”我心虛的狡辯道。

他聞言,深吸一口氣,看我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一點,“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啦!之前,我不也撒鹽進坑底,把你給救了嗎?我要是真的想跑……那時候也就跑了!”我看著他,裝的很真誠的說道。

他轉動了兩下深邃的眼珠,似乎在考慮我的話真假,很顯然,最後他是信了我的話。這會手從床上滑下來,指了指床底下的蠱壇,“第三個蠱壇拿出來,不要開啟蓋子,然後放在灶臺上燒……直到聞到焦糊味,再往裡面倒半瓶麻油給我敷在後背上就行了!”

他什麼意思?不打算去醫院,用偏方?那我豈不是見不到汪神醫?

“你不要亂用偏方啊!萬一傷口感染了破傷風,可就完蛋了。”我假裝擔心的勸他。

他煩躁的皺起眉頭,“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這不是廢話,我可是醫大的高材生,別的不敢說,這醫學方面的知識比你要強!”我帶著自傲的口吻說道。

“醫大高材生?”他聞言,鬆開濃眉,有些驚訝的望著我。

我點點頭,“對,我是南城醫科大學的大一學生……不,其實如果我沒坐黑車被拐賣的話,我現在就是大二的學生了。”

說到這,我心裡一陣酸澀,淚水就從眼眶冒了出來。

樊守看了我好一會,才開口,催促我:“別哭了,我背後疼得要死,快點燒蠱去!記住,第三個蠱壇。”

他說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再不理會我。

這個男人,果然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我看到他這麼冷漠的樣子,忍住心痛,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在心裡勸自己要沉住氣,要堅強,將來一定會有機會逃脫他的魔掌的!

之後,心情平復了一點,我就按照他說的那樣,在床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蠱壇裡,找到第三個蠱壇,拿到灶臺上,把炒菜的鍋拿開,將蠱壇放上去,就開始在灶底下點火。本來看樊守做起這樣的事情很簡單,可我點個火都費了好大的勁,把家裡弄得煙霧繚繞,卻硬是沒點著火……

樊守實在看不下去了,艱難的爬起來,把我給拉到一邊,他自己把蠱壇燒到散出焦糊味之後,就開啟蠱壇的蓋子,往裡面倒了半瓶麻油,然後又用筷子在裡面攪合了一會,就告訴我,等涼了給他塗在後背上。

我按照他說的,等蠱壇裡的東西涼了,就給他往後背上塗去。塗完,他就好像不痛了,眉頭鬆開,漸漸睡了過去。

因為我實在笨,做不好柴禾飯,只好餓著肚子上了床,躺在裡面的角落裡也睡了。

睡夢中,我又夢到自己逃了出去,然後回到家,緊緊被爸爸媽媽抱在懷裡。我在夢裡哭的好傷心。

“哎,你這女的,每晚睡覺都這麼哭,眼淚有那麼不值錢嗎?”

睡夢中,我好像聽到了樊守的聲音,嚇得想睜開眼,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