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種結局,只要進入候選範圍,從此便可飛黃騰達。對馮妙來說,最理想的自然是成為內庭女官。她跟皇帝只見過幾面,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哪裡談得上什麼感情?她從小聽阿孃講的,都是舉案齊眉、這樣的閨閣趣事,要她嫁給一個她並不愛的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太皇太后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並不會特別關照她,要她憑自己的本事出甘織宮。思來想去,她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吸引皇帝的注意,成為候選入宮的良家子。

予星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手撐著頭想了想“上祀節不是要吟詩麼,你那麼喜歡讀書,提前做出幾首好詩來,肯定能一鳴驚人。”

馮妙輕輕搖頭“這事不能做得太過刻意,皇上也是男子,他也許會對主動的女子感興趣,卻並不會真正放在心上。最好是無意間跟他偶遇,卻又驚鴻一瞥、難以忘懷。如果他邀請我同遊踏春,我便要拒絕他,讓他心中生出求之不得的惋惜,這樣才能永遠記得我。”

她在男女之事上懵懂無知,說得坦蕩大方,毫無扭捏之色。

予星瞪大眼睛“難怪你總是長不高,吃進去的東西都用來長心眼兒了。費腦子的事你自己來,我只管出力,主意還是你自己想,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準備就是了。”

“我已經想好了,”馮妙信心滿滿地微笑,“踏歌原本是一支古曲,現在流傳的,多半是陽剛的男子舞。阿孃教過我踏歌女子舞,動作十分柔美動人。我還需要些道具來達成一鳴驚人的效果,這就要拜託你姐姐幫忙了。”

當晚,予星就把長長一串單子託人送了出去,第二天就接到涼月的回話,答應幫她們在上祀節之前準備好。

馮妙夜夜在小閣樓裡偷偷練習,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完美。這一次,她只能成、不能敗。

望日當晚,子時剛過,拓跋宏便依約來到甘織宮外。月色清冷,四下無人。他正以為自己會錯了意,也許那個“望”字,指的並不是望日。目光一轉,瞥見地上放著塊一模一樣的絹帕。

他心口一震,從沒有過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情,撿起來展開,絹帕內包著一支斷成兩截的翠玉簪子。心頭一寸一寸涼了下去,絹帕一角,繡著一行秀麗端正的字跡“匪我思存”。

折斷的簪子代表永恆的告別,“匪我思存”四個字,又清楚地表明瞭原因。他並不是她心裡的良人,與其糾纏不斷,不如早早做個了結,免得行差踏錯、難以挽回。

宮牆森冷,馮妙在小閣樓上,剛好可以看見牆外的人影。她相信自己做了最正確的事,那少年能在禁宮中隨意出入,又在目睹密室裡的情形時落淚,身上必定也帶著不能被人知曉的隱秘。可不知為何,看見那少年身影離去,她忽然湧起一股無力感,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流逝而去,再也抓不住了。

崇光宮內,銅鑄青雲鼎裡,焚燒著濃郁的龍涎香。拓跋宏仰面躺倒在榻上,手裡攥著半截斷簪。

“林琅,”他閉著眼低聲叫她,“替朕更衣。”

沒人應聲,拓跋宏睜開眼,這才注意到,自從剛才進門,林琅就一直沒有出現。她此刻不在崇光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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