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種感覺,他看見了大道意志。

氣場在不斷的發生變化,他的精神也是高度集中,高度消耗著,渾身的汗如同水流一般,瞬間打溼了衣衫,甚至在腳下留下了一道道水漬。

腳下的路很平穩,沒有汙泥,卻異常難走。

但他卻恍若未覺,眼神明亮,就是不斷的前進。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處。

“為何還要繼續走下去,你的最終目的是何處?”

終於,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

徐淖停了下來,在他面前的一塊石頭上,正坐著一道身影,是一名老者。

老者鬍鬚發白,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但看起來卻又並不年輕,或許是因為氣質。

他一身白色的衣袍,看起來料子不算很好,但穿在老者身上,卻彷彿變成了仙衣,在煥發異彩。

“我沒有目的,只是想一直走下去。”徐淖回答道。

“沒有目的的路途,何時才是盡頭,走下去又有什麼意義?”老者再問。

“我活著,便是意義,人生本就沒有盡頭,與其止步不前,不如大步向前。”

“若面前有巨石攔路呢?”

“那我便踏破巨石。”

“若有人向你求救,你停下來,便可拯救別人,你是否會繼續往前走?”

徐淖沉默了一瞬,說道:“會,我會繼續走。兩者可以兼得,我可以暫時停下,但並不代表,我的路走到了盡頭。”

“路途上本就會經歷各種各樣的意外,那是人生的歷練,會讓我走得更遠。有時候,羈絆,也是意義。”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你心中無悔,縱然腳下佈滿荊棘,卻能看遍山河,這也是生命的意義。”

......

天書閣後山腰繚繞起濃厚的霧氣,外界最後的那抹暮色也已經被吞沒,不知從樹林裡何處響起一絲夜鳥的怪異鳴叫,那種聲音異常的動聽。

徐淖在山道上行走著,他並沒有看著自己的腳下,而是看著更遠處的某些畫面,看著過去時光,和即將發生的未來。

那是一個很偏遠的小山坳,零零散散只有幾戶人家。

夜空上降臨水幕,淹沒了小山坳,有人在發出嘶喊,有人在呼救。

水幕中有黑影存在,那是魔鬼,它們抓起了拼命逃向高處的人,將其分解,鮮血染紅了天際。

一名娃娃在哭喊,他甚至才剛剛學會走路,面對魔鬼,他只是出於本能的哭泣著。

一個少年逃出了魔鬼的血盤大口,但他的父母卻永遠留在了這裡。

水幕退去,少年獨自在山中苟延殘喘,與獵狗搏殺,在虎口中奪食,遍體鱗傷,只為能夠生存下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人,或許在心裡認為,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山中有獵戶,但他們貌似並不是人,他們對少年拳打腳踢,只因為少年吃掉了他們剛剛打到的獵物。

就那麼生吞活剝,滿嘴滿臉的血跡,面對著旁人的毆打,少年並不怨恨。

等到他們打累了,少年便爬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這個地方。

他從來沒有殺過人,是因為他沒有能力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