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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是最為輝煌的地方,卻也是樊籠所在。

此時的東宮燈火通明,太子元溪正在聚精會神的持筆書寫著一首詩詞。

燭火搖曳,使其臉型也顯得模糊。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桌前,手中執筆不斷的寫著。

片刻後,擱筆。

陡然間,蠟燭火焰似乎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明亮。

太子元溪的模樣很俊美,或許是因為魏帝,又或者是其母親皇后,俊男美女所生下的孩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雖然俊美,卻並不陰柔,反而十分剛毅,尤其是在他認真書寫的時候,更顯迷人。

他看著自己寫的那一首詞,微微搖頭,呢喃道:“不完美的事物,依舊有存在的意義,我會好好珍藏的。”

殿外傳來腳步聲,沒有任何人通報,剛剛出現在太子元溪的視野內,便說道:“在這個關頭,皇兄還有如此閒情雅緻,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來者正是元娣公主,她一臉嚴肅的看著太子元溪。

“元娣,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太子元溪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負手繞過書案,朝她走了過來。

“三哥很快就要回來了,這一次,他可不打算再離開,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元娣公主低聲道。

太子元溪長嘆一聲,輕聲道:“元集他自小便離開都城,離開父皇身邊,他母妃也被那一眾文臣堅持處死。其實他很可憐,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弟弟,至少在他八歲之前,他最喜歡纏著我。而父皇盡力保護了他八年,最終依然改變不了結局,但至少也能讓他保住一命。”

拍了拍元娣公主的肩膀,太子元溪繼續說道:“父皇與一眾大臣商議,才最終確定這個局面,讓他可以每五年,返回一次都城,但卻不能停留超過三天。他之前曾六年才回來一次,而這次,卻僅僅過了四年,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想要爭奪太子之位。”元娣公主輕聲說道。

太子元溪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道:“他是我弟弟,你的兄長,父皇的親兒子,他有權與我爭奪太子之位。儲君向來有能者居之,縱然我是長子,若不夠資格,弟弟們當然可以來搶。

但這件事情,不是我說了算的,

元集他違背當初的承諾,未到五年之期,便提前返回都城,自會有很多人針對他。但我相信,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他始終是我的弟弟,我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皇兄果真這麼想?”元娣公主抬頭看著太子元溪的眼睛。

太子元溪點點頭,說道:“他當年離開都城的時候,你還很小,或許對他印象不深,但那個時候,他可是很喜歡揹著你到處玩的。他對你這個妹妹的寵愛,可是遠遠勝過我。你小時候很頑皮,我身為未來的太子,自然不能太過驕縱於你。

可元集沒有那麼多想法,雖然他那時候也很小,卻處處維護著你,甚至常常因為你而被罰。父皇很喜歡看你們二人兄妹情深的樣子。”

元娣公主沉默,良久才說道:“那個時候的記憶有些零碎,但我也依稀記得一些。自然知道當時,因為我砸壞了父皇最喜歡的一尊琉璃塔,我不覺得有什麼,可三哥怕我被父皇責罵,便主動向父皇說,是他砸壞了琉璃塔,之後便被父皇罰跪一夜。”

“你是我大魏王朝的第一個公主,父皇很寵愛你,就算你砸壞了琉璃塔,父皇也不會懲罰你。可元集還是為了你,接受懲罰,因為他是皇子,父皇自然對他會有些嚴厲,才罰跪了他一夜。那個時候他太小,跪一夜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太子元溪吐出口氣,渡步走到殿外,說道:“元集是很重情重義的一個人,他小時候是這樣,雖然不知道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我但相信,他一直未變。

他只是想為自己,為自己的母親討一個說法罷了,在我看來,他並沒有錯。”

元娣公主站到他的身側,輕聲說道:“也許三哥的確如你所想的這般,但韶妃那個人或許不會那麼想,她可是三哥生母的親妹妹,她一定會藉著三哥此次回來,大做文章。”

“她們姐妹二人失散多年,一個落入風塵,一位乃是當年最有名的花旦。後來她們姐妹重逢,又先後入了宮廷,因為姐姐的境遇遭受諸多不公,她們姐妹情深,自然心有怨懟。韶妃越來越受父皇寵愛,或許也正是要等待這一天,這是無法避免的,只希望她能夠懸崖勒馬吧。”

元娣公主嗤笑了一聲,說道:“太子哥哥想法太過簡單,人心很容易會變的,尤其你身在儲君之位。哪怕你再不願意相信,但那些為了奪走儲君位置的人,可不會在乎什麼親情。”

太子元溪蹙眉望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

麗華宮,韶妃的寢宮所在。

已是深夜了,但韶妃顯然今日是睡不著的。

“娘娘,三皇子殿下,最遲明天一早,就要回來了。”有侍候的婢女笑著說道。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韶妃身子控制不住的輕微顫抖。

“元集他在外待了整整十五年,期間只回來了兩次,我甚至都不能好好跟他說幾句話。我不留餘力的爭寵,也許是陛下看在我冤死的姐姐份上,對我寵愛有加。但若我只有一人,無權無勢,在這後宮之內,是根本走不遠的,若非我年少在外行走江湖,有些本事,恐怕也早就跟著姐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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