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得了指令,來助元娣公主一臂之力,而絕非是甘願成為她的狗腿。

神臺境界強者的驕傲和尊嚴,可不是輕易便能踐踏的。

當然,這裡面應該要除去嵇飛鴻。

跟他的那五名同伴相比,這傢伙明顯沒有半點神臺境界大修行者該有的做派。

蘇揚這番話自然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不論是那名老者,還是那使刀的神臺上境強者,包括站在元娣公主身後的幾名坐照境界修行者,都是一臉的平淡如水,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蘇揚仔細的打量他們,發現這些人不像是在隱藏自己的想法,而是真的對此毫不在意。

這便讓他很是費解了,難道這些人真的對元娣公主如此忠心,甘願為她赴死?

蘇揚不知道元娣公主究竟使用了什麼手段,但毫無疑問,元娣公主對掌控手下人絕對有一套。

本以為能夠利用這些和元娣公主關係不算牢靠的上林散修,沒想到卻是有力無處使,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元娣公主好笑的看著蘇揚,哪裡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說道:“朕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奈何你一次次讓朕失望,若朕依舊放任你,恐怕大家也會對朕有意見。若是旁人,朕自然無需煩惱,但偏偏是你,朕心裡實在不想殺了你。”

花千柔推搡了一把柳思璇,令得她踉蹌幾步,直接跌倒。

元娣公主漠然說道:“但朕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乖乖聽話,這個女人就能活,否則,朕會讓她承受世間最嚴酷的刑罰,讓其生不如死。”

蘇揚看著柳思璇,微微蹙眉,看向元娣公主,卻是突然冷笑道:“我想殿下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你想殺她便殺她,幹我何事?拿她來威脅我,恐怕籌碼不夠足。”

元娣公主挑了挑眉毛,說道:“你肯為了田妃兒那個丫頭,去殺谷德,居然對柳思璇這麼無情,朕本以為她跟你的感情會更深一些。”

蘇揚繼續冷笑道:“田妃兒是我妹妹,柳思璇算什麼?頂多算是個朋友,而且還不是特別要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因為她受人控制?這女人欠我錢不還,我早就想弄死她了!”

這話一出,元娣公主不由沉默了。

意識尚且清醒的柳思璇更是蒼白的小臉上更白了幾分,怔怔的望著蘇揚,心裡不免有些落寞和絕望。

原來自己在他心裡是這般可有可無

看著滿臉冷笑和諷刺的蘇揚,元娣公主突然也笑了起來,說道:“差點被你給騙了,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吧,越是這樣,說明你越在乎她。不管你們是朋友還是其他什麼關係,總之你一定不想她死,那麼最好便不要再耍什麼詭計,你的路數對朕而言,一點用也沒有。”

蘇揚搖了搖頭,說道:“殿下又想多了,我現在可是很真誠的說,你為什麼總是把我想的這麼陰險?我向來都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從來不屑行那偽善之舉,不論是殺死谷德,還是覆滅天王宗,殿下都應該十分清楚才對。”

元娣公主惱恨的瞪著蘇揚,說道:“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拋卻你在洛陽城的所作所為,你被大周通緝的事情,才是能真正看清你的關鍵。你為了覆滅玄真門,竟然與魔道為伍,欺師滅祖什麼樣的大罪都讓你做了,像你這樣的傢伙,難道還是什麼正人君子不成?”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蘇揚撓撓頭,說道:“我毀滅玄真門跟欺師滅祖可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我想滅了他們,跟正道和魔道聯手又有什麼關係?行走江湖本就是快意恩仇,順應心意,更何況我本來也不是玄真門的弟子。”

“現在還不是你想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嘴裡根本沒有一句真話,先前明明答應要幫朕,卻不僅帶走韶妃,還殺了朕這麼多高手,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元娣公主明顯是真的生氣了,她已經給出了足夠的誠意,奈何蘇揚偏偏要得寸進尺,一味的戲耍她。

然而縱是如此,元娣公主竟然還是不想殺了他。

她心裡不止一次的罵自己犯賤。

蘇揚卻依舊是很平淡的攤攤手,說道:“既然殿下已經認定我是什麼樣的人,那我解釋再多也沒用。不過,帶走韶妃一事,我當然是有理由的,殺死嵇飛鴻更加有理由。不過他事先做好了埋伏,我也只是順便清理掉這些傢伙而已。”

“殿下的野心極大,卻有些優柔寡斷了,你想殺我,那就來殺便是,何必整這些有的沒的?嵇飛鴻之所以能夠率先找人埋伏,還不是殿下您給他通風報信。現在卻又來怪我,是何道理?”

蘇揚冷冷的看著元娣公主,揹負雙手,說道:“殿下想要讓嵇飛鴻等人殺了我,甚至還安排了更厲害的高手,敢做就要承認才是。現在不過是他們沒能殺得了我而已,你這般偽善的嘴臉,倒是挺讓在下佩服的。”

元娣公主冷笑道:“這的確是朕安排的,但並非是想要殺了你,只是想要給你點教訓罷了。朕知道你的實力,這些傢伙不可能殺得了你,但讓朕意外的是,連滄海境界的強者都出手了,卻只是讓你受了點傷,看來朕還是低估了你。”

現在初陽正好,溫軟的晨曦灑在蘇揚臉上,讓他倍感舒服。

但被元娣公主瞪著,周圍突然變得冷了起來,感覺前方像是有一處巨大的冰窖,正無休無止的散發著一股陰冷森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