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胡說什麼……我才不理你呢……”

似乎對方說了什麼調戲的話,程瓏這時候幾乎是在打情罵俏了,兩人在電話裡又膩歪了幾句,這才結束通話。

程瓏合上手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態,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另外2人。

任平生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站到了窗臺邊,一手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高媛媛也坐到了沙發上,拿著化妝鏡正在補妝。

對於兩人的表現,程瓏很是滿意;對於那張存摺上的數字,程瓏也同樣滿意;所以她在走出包廂時,踩著11厘米高跟鞋的腳步也很輕鬆、很飄逸。

……

程瓏走後,包廂裡只剩下兩人了。

任平生和高媛媛各持一杯紅酒,憑欄遠眺皇浦江那頭燈光璀璨的盧家嘴夜景,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微笑道:

“你這招’李代桃僵’使得不錯。”

任平生指的是今晚程瓏現身飯局的這件事,這原本並不在任平生的計劃中,高媛媛事先也沒有跟他講,雖然最終的結果挺不錯的,但任平生又一次見識了這個女孩子的心機。

照理說,高媛媛完全可以利用她父親的渠道來為任平生處理那件事,高常務副部長的招呼,在漢海市還是挺管用的;但她還是不辭辛苦地繞這麼一大圈,透過自己與程瓏的私交把任平生介紹給她,然後再透過程瓏背後的大老虎來影響司法界。

這樣做,當然也有考慮到司法大老虎的招呼更直接、更快見效的緣故,但恐怕高媛媛更多的考慮,是為了將高家與任平生那樁事切割開來,即便日後程瓏背後的司法大老虎倒臺了,這件事也無法牽連到高媛媛的父親身上。

這個女孩子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的政治敏感性,懂得使用“李代桃僵”這種計謀,真的讓任平生刮目相看,他自問自己在機關也呆了十幾年,但在政治敏感度和心機上,比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要差一點。

“過獎了,我只是恰好認識瓏瓏姐,這件事對她來說又不難罷了。”

高媛媛微笑著接受了任平生的讚美,她臉色卻沒有太多變化。

其實她這麼做,除了做好必要的切割外,同時也是因為自己父親的職務快要有變動了,在當前這個風頭上,實在不宜旁生枝節。

這是任平生預測不到的,但他依舊很感謝高媛媛,沒有她的穿針引線、居中斡旋,自己根本沒可能攀上漢海司法大老虎這條線,萬有遊戲侵權案的走向會是如何,他心中根本沒底。

雖然他剛才遞給程瓏的存摺裡存了人民幣二百萬元,但如果不是高媛媛親自介紹的話,“漢海司法一姐”肯不肯收你這個二百萬,還是個問題。

任平生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他在前世幾乎沒有交集的女孩,居然在重生後給了他這麼大的幫助,他由衷地道:

“以後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那我可不客氣了,老同學?”

高媛媛嫣然一笑,舉起手中的紅酒杯。

看著那對往日裡冷澈的杏目隱隱散發著光芒,任平生又一次見識了高媛媛的厲害。

只是輕輕一句話,就把任平生給鎖住了,無論任平生是客套,還是真心是這麼想的,從剛才那句話後,在高媛媛這裡,任平生永遠欠她一份人情。

這就是官家子弟的長處,該放開的時候放得開,該收斂的時候收得住,這就是高媛媛。

“樂意效勞,老朋友。”

任平生將手中的杯子與高媛媛輕輕一碰,輕聲道。

兩人相對一視,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反響,彼此微微一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後,這對背影就這樣矗立在凌厲的冷風中,看著皇浦江上美不勝收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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