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高維誠將桌上那本一直翻看的書拿了起來,把書的封面舉到女兒面前。

“是他!”

雖然書房裡的燈光並不怎麼亮,但高媛媛還是看清楚了封面上的人物。

高維誠不置可否,他也沒回答女兒帶著徵詢的眼神,只是把那本書重新放回了桌面上,雙目重新瞄準了女兒,好像在閱讀她的眼神一般,露出饒有意味的笑容,緩緩道:

“你好像不是很驚訝?”

高媛媛當然不是不驚訝,但她驚訝的不是封面上的那個人物,這個人物的名字她已經提前在某人口中聽到了。

她驚訝的是,那個男人怎麼會知道?

要知道,“三年二班”的圈子在漢海市已經算是臥虎藏龍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事先得到這個資訊。

她的父親在漢海市已經算是高階幹部了,但直到今晚才知道這個資訊。

那個男人,何德何能,可以領先這些人這麼多,提前得知這回事呢?

心裡頭雖然有這麼多未解的疑問,但高媛媛仍然體現出這個家庭長期薰陶的冷靜自若,她只是睜大了眼睛,噘著嘴道:

“我怎麼不驚訝,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麼?”高維誠追問道。

“沒什麼,我們只是對外地的空降,感覺有些突兀。”

高媛媛雖然只是為了轉移父親的注意力,但她這話的確代表了漢海市部分幹部的心理。

由於獨特的歷史原因和經濟地位,漢海市的領導幹部構成上與其他省(市)的確有些不同。

從建市以來,歷任的主官到基層的幹部,漢海市自己有一條培養幹部的渠道,一直以來都是本地培養起來的幹部為主,外省籍的幹部也需要在漢市本土成長起來的。

這種漢市培養出來的幹部,通常被稱為“漢派”,或者“漢系”。這種幹部培養方式,顯然與中央對於幹部使用的精神存在差距,也不利於漢海市的整體發展。

對於女兒的回答,高維誠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很嚴肅地道:

“胡說,旗幟問題,豈容非議。中央的決定,一定要堅決服從。作為國家幹部的家屬,這點意識都沒有?”

高媛媛被父親這麼一頓訓斥,粉臉兩頰頓時紅了一大片,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高維誠如此嚴厲的表情,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瀲顏道:

“對不起,爸爸,我錯了。”

高維誠臉色依舊嚴峻,他不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示意女兒出去。

走出書房後,高媛媛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讓高維誠自個留在書房裡。

這是高維誠的習慣,每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時,他會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在書房裡考慮。

而對於漢海市的一部分人而言,這也是反側難眠的一晚。

從高維誠這句話來看,去年對那起漢海市高官腐敗案的處理,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要進一步整頓清理的,恐怕會是那些依靠裙帶關係、攀附高位、蠅營狗苟的腐敗分子了。

這次就是一個訊號,一個傳達中央精神的訊號。

接下來,一場反腐除害的大戲就要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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