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有哪些朋友要來啊?”

車剛出小區,倪冰硯就忍不住開口問。

“好幾個呢!帶著家屬就更多了,現在說了,你也記不住,等他們到了,我介紹你認識,都是我高中時的結拜兄弟, 現在關係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結拜兄弟?喝黃酒斬雞頭那種?有燒香磕頭嗎?結拜的時候有沒有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

不管是原主,還是倪冰硯自己,上學的時候都與同學關係並不融洽,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也沒有在現實裡見到過這種事,聽桑沅說起, 還覺得蠻稀奇。

兄弟們相聚天壇,帶著各種貢品祭拜天地,完了賭咒發誓永不背叛的事兒自是不能說出來。

桑沅乾咳一聲,輕描淡寫道:“沒有那些的,就是關係好的幾個同學,按照年齡排個序,老大老二那樣稱呼彼此。”

“那你排第幾?”

“老小。”

“你們總共幾個人啊?”

“八個。”

“那他們不得叫你桑八?咳,還好你不姓王。”

桑沅:“……”

這話可真難接。

“其實你要是有七個結拜姐姐,姓倪也不是什麼好事。”

泥巴什麼的……

倪冰硯想想就笑出了聲。

年少時熱血上頭做下的事,隨著年齡漸長,可能覺得有點尬,但卻不會有人否認這件事的存在,桑沅見她笑, 就道:

“長大以後, 就很難遇到這樣真摯的友誼了,雖然你只覺得好笑, 但我還是很珍惜。”

桑沅眨巴著眼,看著她, 說得一臉認真。

“對不起, 我不該拿這個開玩笑。”

倪冰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著前方不敢看他。

“我其實有點羨慕。我好像長得比較匆忙,年少時,都沒來得及交幾個真心朋友。”

桑沅知道她小時候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為生存努力,維持友誼,對她來講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他只能裝不知道:

“沒事,你以後有我。你對我的情,可以濃淡隨心,我對你的意,卻是永恆。”

倪冰硯的臉,立刻就紅了!

要不是心理素質過硬,怕是要把車開到綠化帶裡去!

她昨日給桑沅送畫冊,畫冊上寫了幾句話,墨韻那一冊,就寫了“濃淡隨心,意韻永恆。”

表面上是說, 水墨畫雖然墨色濃淡不同, 但其中的意韻卻是一樣的, 實際上卻是在表白, 不管桑沅對她感情以後會不會轉淡,她都會一直對他認真。

見她臉紅,桑沅就嘿嘿直樂。

怕她惱了,桑沅忙把手機拿了出來,把聲音放到最大,外放群裡語音:

“我去!早高峰給堵高架上了!我這可真是家裡開煤行——倒黴到家了!”

“我就說早點出門吧?你非磨嘰!”

“這不是孩子賴床麼?老三你先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你當爸,就知道帶娃出門多不容易了!”

“完了,我忘了帶防蚊貼了,我閨女這白胖胳膊,可別給蚊子叮了!”

“別擔心,我帶了。”

“話說你們帶燒烤架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