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情景讓任何一個同事看見,恐怕都要大跌眼鏡,但諷刺的是,她費心照顧的那個人卻毫無察覺。

他當然不會察覺,因為打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在前女友身上,除了中途她們兩個離開,他認真吃了些東西,和自己交流了幾句,其餘的時間全是魂不守舍。

她不得不承認,前女友對他的吸引力,遠遠超過自己。

王嫣嘆口氣,到水池前洗手,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精心描畫的妝容,忽然覺得可笑。

化的再好,有什麼用呢?

別說他失明,就算是他能看見,他的目光也不會流連在她身上。

算了,不回去了,回去也沒什麼意思,她想著,直接給夏遠晴發了個資訊,說醫院裡來了急診,必須馬上回去,然後獨自開車離去。

夜晚的帝都城,處處流光溢彩,明亮的燈光讓星辰都隱匿了,只剩下灰濛濛的天空。

她心裡壓抑到了極點,直接去了酒吧街,只有在那裡,她的抑鬱才能得到釋放。

她選了一個相對安靜的酒吧,走進去,要了一瓶酒,兩碟乾果,坐在角落裡慢慢喝。

她一開始是想打電話叫劉東陽來的,後來放棄了。

之前人家約她,她那樣殘忍的拒絕,現在怎麼好意思再叫人家出來,這不明顯把人當備胎嗎?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從來沒有把劉東陽當備胎,在她心裡,她始終當他是學長,是朋友,而且她也不止一次的對劉東陽講過,她很認真的說自己不喜歡他,讓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可他就是不聽,固執的像頭牛。

說到固執,哪個陷入愛情的人不固執呢,固執到盲目,固執到人神共憤,全世界都勸不醒。

她又忍不住嘆氣,灌了一大口酒,鬱郁的目光投向燈光明滅的舞臺。

有個男人坐在舞臺中央,抱著吉他唱著傷感的歌:

我只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出生

一天用來死亡

我只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希望

一天用來絕望

我只有兩天

每天都在幻想

一天用來想你

一天用來想我

我只有兩天

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路過

另一天還是路過……

起初,她聽的漫不經心,慢慢的,就聽進去了,歌聲中那種悲傷的絕望讓人為之心碎。

她忍不住去看那個人,好奇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唱出如此傷感的旋律,或許,也是一個為情所傷的人。

燈光流轉,她看到一張蒼白的,懶散的,冷冷清清的臉,也不光是臉,他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明明是一張普通的高腳椅,卻被他坐出了真皮沙發的感覺,他在上面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能躺倒大睡一場。

他垂著眼簾,只管用心唱自己的歌,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但他偶爾又會抬眸看向虛空的遠處,彷彿那裡有他無盡的牽掛。

這個人,真夠特別的!王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