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須旁聽!”時夫人說道。

“胡鬧,你們兩個女人講奶水,我旁什麼聽?”時司令黑了臉,沒再理會她,轉身回了書房,因為帶著氣,關門的聲音頗大。

又把時夫人氣了一回。

徐鳴慧跟著警衛員走進來,就看到夫人獨自在沙發上喝茶,見她進來,掛起疏離的笑,招呼她過去坐。

徐鳴慧走過去,和時夫人相對而坐。

“喝茶。”時夫人倒了杯水給她,說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話問的直接,沒有寒暄的餘地。

“有事來和你們說一聲。”徐鳴慧說道,語氣也硬,說一聲,沒有商量的意思。

時夫人很意外,覺得她不似以往那個柔順的樣子了。

“什麼事,你說。”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這奶水突然就沒有了。”徐鳴慧說道,“我覺得正好是個機會,我打算搬出去住。”

“什麼?”時夫人大大的驚訝,“搬出去,為什麼要搬出去?”

“我沒名沒份的,總是住在你們家的房子裡也沒意思,打算出去租間房,找個工作做。”徐鳴慧說道。

“找工作,為什麼要找工作?”時夫人說道,“我們給的錢不夠花嗎,不夠你就說話,怎麼就要自己去找工作呢,你出去上班,孩子怎麼辦?”

時夫人問到孩子的時候,不自覺地抓緊了杯子,她生怕從徐鳴慧口中聽到她要帶孩子走的話。

她雖然迫不得已,表現的一直很冷淡,但是,她心裡對她是沒有任何成見的,如果單從一個婆婆看兒媳婦的角度來講,她對這個兒媳婦是很滿意的。

她之所以不敢和她親近,是時司令的死命令。

司令太瞭解她了,怕她和兒媳婦關係太好,會忍不住和她分享兒子沒死的訊息,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可能會真的害死兒子。

兒子的工作有多危險,這她也知道,所以,她再怎麼哭怎麼鬧,也不得不偽裝起來,像一個真正失去孩子的母親一樣悲傷,為了不引起兒媳婦的懷疑,她只好用疏離來對待她,而在內心深處,她是愧疚的。

但愧疚歸愧疚,兒媳婦如果要帶走孫子,她也是堅決不能答應的,而且,對於兒媳婦要找工作的想法,她也不滿意。

現如今的世界誘惑無處不在,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懷孕至今都沒有得到過丈夫疼愛的女人,她能經得住誘惑嗎?

萬一她經不住,對別人動了心……不行,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帶孫子走。

“孩子不是有王媽她們照顧嗎?”時夫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徐鳴慧開口了,“夫人,你放心,我說的搬出去,是指我一個人搬出去,我不會帶孩子走的,我也沒能力。

我之所以要做這樣的決定,是不想被圈養在家中,和外界脫軌,而且說實話,那個家裡的氣氛讓我很壓抑,我怕時間久了會得抑鬱症,所以我必須走出去,融入社會。

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你儘管放寬心,我既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也不會不要孩子,我就是單純的想過獨立自主的生活,如此而已!”

徐鳴慧一席話把時夫人擔心的事全部否決了,這是她來之間已經在心裡來回背了好幾遍的詞,她就是想用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速戰速決。

其實,她即便不來解釋這一趟,她要搬出去,也沒誰攔得住,但想著對方終究是時光的父母,就算是為了時光,也得給予起碼的尊重。

時夫人一時啞了聲,看著徐鳴慧,不覺紅了眼眶,她心裡明白,這孩子心裡是苦的,是憋屈的,但她什麼都不能說。

“你覺得怎樣快樂,就怎樣做吧,我不干涉你。”她說道,“你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們家拖累了你,對不起!”

徐鳴慧沒想到夫人一下子這麼好說話,心裡不由為自己的強硬慚愧了一下。

也許,夫人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這麼不近人情,她心裡想道,暗歎一聲,起身告辭。

時夫人沒挽留,把她送到門口,臨了又說,“找個輕鬆的工作,錢多少無所謂,有事說話,做的不開心就回家!”

“好!”徐鳴慧應道,強忍著沒回頭,大步出了院子,走出好遠,才敢抬手擦一擦眼睛。

她走了一截路,找了個花壇坐下來,給夏遠晴打電話。

“明天,陪我一起去找房子,找工作吧!”她對著話筒,愉快地說道。

她不知道,在她走出時家時,時司令就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她,一直到她出門消失不見,才回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特別的手機,發了一串字元出去。

兩分鐘後,遠在南國邊境的叢林裡,這串字元化作一張紙條,遞到一隻髒兮兮的手裡。

“一切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