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騷動過後,我媽帶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很儒雅的老先生,雖然是在法庭上,不能像在社交場合一樣互相招呼問候,但也可以從大家的表情上看出對他的尊重。

常教授在驗明身份後,拿出了對那盒錄影帶的鑑定書,並附以語言說明,證明該錄影帶是原版,沒有經過任何剪接、剪輯或者偽造,前後連線緊密,內容也未被篡改,可以做為有效證據使用。

此言一出,無人辯駁,連張耀龍也只好預設了他的證詞。

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法庭隨後當庭播放了錄影帶的內容,雖然時隔多年,但我媽把帶子儲存的非常完好,從頭到尾,流暢無比。

不但能清楚看到周天成羅心安和陸青舟的容貌,連他們的聲音都很清晰。

和我事先預想的沒有什麼出入,這裡面的內容就是周天成和羅心安在找陸青山借貸被拒後,拉攏陸青舟勸誘他取陸青山而代之的全部過程。

包括他們怎樣制定實施計劃,在什麼地方動手,事成之後怎麼掩蓋真相,迷惑所有人,都商議的清楚透徹。

至此,三個人的真面目終於有一部分被揭開,加上之前我提供的手機錄音,以及陸九橋平時收集到的陸青舟的其他證據,和DNA檢測報告,陸青舟的罪行基本坐實,再無辯駁之餘地。

陸九橋長出一口氣,起身去了洗手間。

我想他應該是找地方哭去了。

我想跟過去安慰他,但這邊的事情還沒了,我還不能走開,而且,張耀龍又開始狡辯了。

他說就算是這些東西能證明陸青舟的殺人事實,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我媽在當年不拿出來,直接報警。

“我沒有時間報警,因為後面又發生了變故。”我媽說道,“我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非常震驚,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一直都知道周天成的陰險狠辣,我怕他知道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之後會對我下毒手,我整日惶恐不安,我想過報警,但我不敢,畢竟我兒子才出生,任何意外我都害怕。

過了沒幾天,就是我兒子的滿月宴,周天成志得意滿的告訴我,他請了所有的同學來參加宴會,包括江一夏。

我雖然和江一夏沒有結果,但我仍然相信他,於是那一天,我把帶子塞進我兒子的襁褓裡,帶去了酒店,我想在見到他之後,讓他幫我出出主意。

那天,江一夏真的去了,趙玉容也去了,但是人特別多,我一直沒機會接近江一夏,我也擔心周天成看到我和他接觸會不高興,眼看宴會就要結束,我非常著急。

後來,趙玉容過來找我,告訴我江一夏在樓上的一個房間等我。我當時正想盡辦法要見他,所以什麼都沒仔細想,就把孩子給保姆帶著,我揣著錄影帶去了那個房間。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是趙玉容設的局,她給江一夏下給藥,我一進去,江一夏就控制不住要和我親熱,我確實對他有感情,就沒有拒絕他,在親熱的過程中,我把錄影帶偷偷裝進了他的西裝口袋。

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卻很慶幸我這麼做了,因為後面趙玉容就帶著周天成來捉姦了。

周天成當時還沒有那麼大本事,他不能把江一夏怎麼樣,而且他也怕丟臉,不敢聲張,就放走了江一夏,把我控制起來。

等到客人都散盡,他把我帶回了家,綁在後院,揚言要殺了我,他沒來得及行動,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臨走時說回來再收拾我,但我家的保姆趁著夜色把我從後門放了出去。

我捨不得我的兒子,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跑,我會死的很慘,我只好把孩子託付給保姆,逃離了周家。

我逃出去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江一夏,因為我知道周天成一定會去找他,我離開帝都,一個人在外面躲了兩個月,才偷偷回了帝都。

回到帝都後,我千方百計找到了江一夏,他看到我,又驚又喜,他說,周天成對外宣佈我病死了,他難過了很久,沒想到我竟然還活著。

我就這樣跟他住在了一起,那錄影帶他還儲存著,我問他要不要報警,他說僅憑一個帶子,贏的勝算不太。

而且,我們和陸青山非親非故,又不能為他出頭露面,官司贏不贏,對周天成影響不大,反而還會暴露我的行蹤,如果周天成知道我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我們只好壓下了這個念頭,靜待時機。

從那時起,我就隱姓埋名,再也沒有出過門,一夏覺得這樣太委屈我,但是心甘情願,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願意一輩子待在屋子裡,哪都不去。

第二年,我就生了我女兒,有了她以後,我們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總害怕一個不慎會連累到孩子,就這樣,一直過了十幾年。

我以為只要周天成不找到我,我不出門,我這輩子就可以和江一夏和女兒相守到老,但是,後來,我女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