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抱他過去體驗了一把,弄得一身水。

見他玩的開心,我也沒在意,大熱天的,玩玩水怕什麼。

那輛車洗完,他還沒玩過癮,我乾脆讓他把我的車也洗了一回。

別說,他跟著齊魯,學得有模有樣,等我的車洗乾淨了,齊魯下班時間也到了,他交了班,換了衣服,和我們一起去吃飯。

“媽媽,我長大了也要做個洗車工。”夏天頂著一腦袋水,興奮地說道,“洗車太好玩了。”

“……”多遠大的志向。

“行,沒問題,只要你喜歡。”我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準我們夏天以後就是個洗車狀元。”

齊魯在後面笑起來。

“你可真是心大。”他說道,“沒見過哪個當媽的支援孩子學洗車。”

“洗車怎麼了,不偷不搶,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勞動掙錢,有什麼不好的?”我說道,“難道非要當大老闆大文豪大科學家,我可沒這麼多偏見,想當年,我還一度想去撿垃圾呢,覺得撿垃圾可以自由自在滿大街溜達,而且時不時能撿到一個寶貝。”

“嗯嗯嗯。”夏天忙附和我,“那我以後也去撿垃圾好了,上班洗車,下班撿垃圾。”

把我和齊魯逗的哈哈大笑。

“改天見了你爸,記得把你的理想告訴他,看他怎麼說。”齊魯逗夏天。

我邊開車,邊腦補了一下陸九橋聽到以後,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忍不住又笑起來。

我們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臨分別時,夏天和齊魯的感情已經好到難捨難分,兩人約好了,下週末還在洗車行見,才依依不捨的分手各自回家。

“媽媽,我好喜歡齊魯舅舅。”夏天說道。

“為什麼?”我問他,“舅舅哪點吸引了你?”

“舅舅拿水槍的姿勢好帥,而且他認真工作,力氣又大,人又好。”夏天歪著頭努力組織語言,“而且,他笑起來很,很……”

“很爽朗是吧?”我說道。

“應該是吧!”夏天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爽朗這個詞還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不過齊魯哥身上確實有這種魅力,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踏實,穩重,爽利,可以信賴。

“那我們以後就經常去找舅舅玩,好不好?”我問他。

“好。”夏天說道,想了想又問,“不過媽媽,舅舅是什麼意思?”

“舅舅就是媽媽的哥哥和弟弟。”我回答他,忽然想起周自偉,心情就變得微妙起來,明天,要不要帶他去療養院呢?

我忽然拿不定主意了。

“兒子,我們明天去看姥姥好不好?”我問夏天。

夏天還是說好,反正只要是帶他出門,他怎麼都是好,但是一說要送回幼兒園,就不好了。

回到家,我先給他洗澡把他哄睡了,然後坐在床上給周自偉發了個資訊,把我的地址發給他,讓他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療養院。

不管怎麼樣,我答應了他,就應該說話算數,反正我就是不帶他去,他自己也會去。

周自偉很快回了資訊,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從字裡行間就能感受到他的歡欣雀躍。

我放下手機,關了燈躺在床上,聽著夏天輕緩的呼吸聲,心緒繁亂。

血緣到底是個什麼奇怪的東西呢,明明是兩個不相干的個體,卻因為有它,而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絡,像我和夏天,夏天和陸九橋,周自偉和我,如此種種,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