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遠,那女人又追了出來。

“我得告訴你們一聲。”她氣喘吁吁地說道,“徐家灣這兩天不太平,你們去了要是找不著人,就去村東頭一家,那家是唯一的外姓,姓馮,是我表叔,天黑了不要往回走,就在他家住一宿,就說是我介紹的,我叫楊三妹。”

我們很是驚訝了一下,起初對她的印象就是個貪小便宜的八卦婦人,現在一看,骨子裡還是有些山裡人的純樸的。

周自恆為了表示感謝,又給了她一張五十的錢,我們告別她,重新上路。

按著楊三妹指點的方向,我們一路向西,跟著同樣西移的太陽,往山裡面走去。

剛開始的時候,看著一路上瀑布溪流,山花爛漫,還挺有意思,走著走著就走不動了,周自恆開始撒嬌,說自己又累又困,走不動,非要我攙著他。

我沒辦法,只得半攙半拖的扶著他走。

說實話,讓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跟著我一路風塵來到這大山深處,確實夠難為他的。

周自恆他媽要知道這事,估計能當場把我剝皮抽筋。

下午四點鐘,我們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徐家灣。

周自恆反其道而行,先去了楊三妹的表叔家。

表叔六十多歲,一個人獨居,聽我們說了楊三妹的名字,很熱情地招待了我們,給我們端了山泉水和一筐水煮豌豆。

從來沒吃過,吃起來倒挺新鮮,歇了歇,我們就開始向他打聽老徐,問他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徐鳴慧的年輕姑娘。

老人家一聽我們說老徐,頓時變了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擺手不欲多言。

後來還是周自恆打點了他五十塊錢,才無聲地指了指西邊一戶建的比較高一些的人家。

我和周自恆找了過去。

房子不大,連院牆都沒有,門口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個子不高,面板萎黃,見了生人,眼睛骨碌碌直轉。

“找誰呢?”她看我們徑直往她跟前走,便從凳子看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我們。

“找徐鳴慧,她在家嗎?”我上前一步說道,也不知道是老徐的什麼人,沒敢貿然稱呼。

女人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不知道,不認識,這裡沒有這個人!”她板著臉說道,不由分說就往外轟人,“去別的地方找找吧,這裡沒有,快走快走!”

轟的急了,一雙手幾乎要甩到我們臉上。

“沒有就沒有,你急什麼,走也要一步一步走吧!”周自恆也急了,瞪著眼睛跟她吼了一嗓子。

“哎,你這個外鄉人,你還挺橫!”那女人叉腰喊道,“再不走我可喊人來揍你了!”

“誰橫呀,到底是誰橫?”周自恆更加生氣,我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拉著他走了。

走到看不見人了,周自恆氣的揮了一下拳,問我,“該不會是找錯門了吧?”

“沒有,沒錯。”我說道,“那女人穿的是老徐的衣服。”

沒錯,我剛才一眼就認出那女人身上的衣服是老徐的,那天她收拾衣服,我還問她幹什麼帶這麼多,當時她手裡拿的就是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