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晚幾秒再開口,這樣,我就木有責任了。

當然,這是玩笑話,做人要厚道,不能推卸責任,不然怎麼給我兒子做榜樣?

而且,對方看起來也是跟我一樣有修養的人,雖然他開的是輝騰,卻絲毫沒有看不起我的九手桑塔納,還禮貌地從後備箱拿了水請我喝。

我心裡別提有多感慨,要是每個司機都有我們這樣的修養,就不會有蹭掉漆就互毆到住院的事情發生了。

“小姐,請問咱們還需要報警嗎?”輝騰先生禮貌地問道。

最後,經過協商,我倆誰也不賠誰錢,輝騰先生還幫我把車拖去了修車行。

沒辦法,雖然我的車跟他的車是一個爹,奈何人家的就是壯實。

修車師傅繞著我的車轉了兩圈,說道,“一看您就是個念舊的人!”

什麼意思,說我車破唄?我眼一瞪就想發火,我不念舊行嗎,房租,兒子,老孃,哪樣不得花錢?

我這邊火還沒發出來,周自恆的電話就來了。

“夏遠晴,你怎麼還不來接我?”他不滿地問道,“你別是睡過頭了吧,我可告訴你,遲到是要扣錢的,找我我也幫不了你!”

“睡過頭倒是沒有。”我說道,“追尾了。”

“啊?”周自恆一愣,問道,“人沒事吧?”

“沒事,就是不能接你了。”我說道,火氣忽然就消了,哈哈,你個周扒皮,這回傻眼了吧?

我甚至連車都不想修了,沒車,看他還怎麼奴役我。

不過為了接我們夏天,還是要修的。

輝騰先生問了我工作的地方,說正好順路,問要不要搭他的順風車,我想了想就答應了。

這麼溫文儒雅的紳士,還真沒理由拒絕。

路上,輝騰先生告訴我,他叫時光,這名字起得,和他的人一樣溫文儒雅,仔細一品,還有一絲浪漫的味道。

“還有姓時的呀?”我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啊,還不少呢!”時光說道,“明代嘉靖年間有個製作紫砂壺的大師,叫時朋,和當時的董翰、趙梁、元暢,並稱四大家,他兒子時大彬,做紫砂壺也很有名。”

他說話不焦不燥的,像和風細雨,娓娓動聽,對聽者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吧?

“那你呢?”我問道,“你不會也是做紫砂壺的吧?”

他笑了起來。

“我倒是收藏了幾把。”他說道,然後就沒了下文。

這是不想讓人知道他職業的意思了。

我識趣地沒往下問。

“昨天那是你兒子?”時光問道。

“怎麼了?”我反問。

“沒,就是覺得挺可愛的。”時光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