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星雲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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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看見是他,倒也並不畏懼,只斜挑著嘴角說話:“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不過是被人玩膩了不要的,如今新人在御前,誰還記得你是哪個?”
幼安聽見他話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有些不相信地看向裴適真,她一直以為以裴適真的出身和聲望,總不至於淪落到太過不堪的境地,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可裴適真的臉上,沒有任何急於反駁的惱怒:“魏王有骨氣,把這話原封不動地去女皇陛下面前說一遍,我就服氣。”
武承嗣當然不敢,最多不過對著裴適真發發怨氣:“除了會去陛下面前告狀,你還有什麼本事?”
“我還需要什麼本事?”裴適真悠閒地反問,“我的本事,你不是早就領教過了?”
幼安隱約聽懂了其中的意思,看來裴適真沒少讓武承嗣吃暗虧,雖然不知道原因,她卻感覺得到,裴適真對武氏諸王有莫名的敵意,尤其是對武承嗣,簡直是毫無理性的厭惡。
“我不想跟一個根本心智都不全的人計較。”武承嗣甩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走了。
幼安站起身,對裴適真說了一聲“多謝大人”,側著身子就打算從他身旁過去。兩相交錯時,裴適真忽然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其實幼安在房陵找到的那種藥汁,效果很好,反覆塗抹之下,新痕舊跡交疊在一起,把原本的五官模樣都遮蓋住了。可是裴適真遠遠地見了,仍舊憑著直覺認出了那個是她,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把幼安送去了廬陵王那裡,一切細節都能夠印證得上。
面前這張醜陋的面孔,已經完全不是記憶裡的模樣,可是沒了那張熟悉面孔的束縛,裴適真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好像是纏繞在身上多年的枷鎖,終於碎裂了,他輕啟雙唇:“跟我說一句多謝,就完了麼?”
內心幾乎被狂喜淹沒,他終於能在幼安面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從前他無論怎麼努力,始終都做不到這一點。如果他能早些開口說話,或許幼安本就可以嫁給他,以裴氏當時如日中天的地位,想從宮裡要走一個宮女,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難事。
幼安把手向後一抽,卻紋絲不動,她低垂下頭:“大人說的是,婢子回去以後,立刻就準備謝禮,改日給大人送去。”
裴適真盯著她的眼睛:“我不要謝禮。”
幼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接著便聽見裴適真又說了幾個字:“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他們在內六局剛剛相識時,他就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你是誰,”裴適真手上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所以不要像應付其他人那樣應付我。”
幼安仍舊不敢抬頭看他:“大人要是知道我是誰,那就該知道我的過去,我有夫有子,都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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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章提要:......
後章提要:...兒妹妹成婚後,仍舊分不清孰輕孰重,鬧出事來。” 武崇訓聽到這裡,才覺出不對:“你不是說……說要……” 幼安低聲向旁邊的宮女打聽,他們回來前,李隆基究竟說了什麼。那宮女告訴幼安,李隆基對女皇陛下只輕描淡寫地說,武崇訓和李裹兒好像惱脾氣了。 她立刻就明白了,李隆基說要讓女皇取消婚約時,不過是在做戲,激得武崇訓自己在女皇面前方寸大亂,說出那些最逆女皇心思的話來。夫為天,這話別人聽見也就罷了,在女皇面前提起,完全是在給女皇添堵。李隆基這股腹黑陰損勁兒,倒是跟李旦如出一轍。 果然,女皇開口了:“是鬧得太不像話了,你今天就站在裹兒旁邊,給她佈菜斟酒,讓她消了氣。只要裹兒說原諒你,你就可以落座了。” 有女皇這句話出口,李隆基的目的才真正達到了。丈夫是不會因為言語不當而需要向妻子認錯的,可是臣子與皇族就不一樣了,女皇的懲罰並不重,其中的意思卻很耐人尋味。 宮女開始傳菜.....>
裴適真低下頭來:“那又怎麼樣,在他們眼裡,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被女皇陛下召入宮中,之後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只能當你死了。當然,我也不介意讓你再活過來,只是你要想好了,是誰把你偷偷運送出宮,又是誰把你送到了自己的好兄弟身邊,讓你慢慢恢復。”
聽到前半句,幼安還當他只是想讓自己念著他的好處,聽到最後才忽然明白過來,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她還活著的事鬧出來,這個欺瞞女皇的罪名,就會扣在李旦身上。
幼安深吸口氣,勉強平靜下來,問道:“劉若錦呢,她後來怎麼樣了?”
“她也跟你一樣,入宮赴宴後,就再也見不著人了。”裴適真慢條斯理地答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多一些,就是因為你逃走了,女皇陛下認為是劉妃放走了你,叫宮女把她活活悶死了。”
幼安的臉色慢慢由青轉白:“這也是你安排的?”
裴適真並不否認:“我送走了你,總得給自己找個替罪羊吧,不然,我還怎麼等到你回來的這一天。”
幼安心裡亂極了,她相信裴適真說的都是真的,像他這樣的人,是根本不屑於編什麼謊話的。他的可怕之處在於,他根本毫無立場可言,想做什麼全憑自己高興。要是當真跟他鬧翻了,他在女皇身邊刻意為難自己,拿後面要做的事,就千難萬難了。
她把語氣放得和緩一些:“你說想要我,可是你能怎麼要我,且不說廬陵王現在肯不肯放我走,就是女皇那邊,當真能允許你娶妻麼?”
裴適真挑著嘴角一笑,竟然帶上了幾分邪肆的意味:“我在宮外有一處宅子,不是裴家的老宅,是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