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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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詔獄吧。先查查這錦盒到底是被他藏起來,還是真被盜走。”
“是。”
就這樣,錦衣衛把曾玄君交給了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獄分東、南、西、北、中五處監獄,所以又叫五城兵馬司獄,是由五城兵馬司管轄。通常錦衣衛的人都主要關在中獄,這樣方便錦衣衛隨時提人犯審問。但中獄實則是關押重要犯人之地,那就只能關到錦衣衛可以管一管,但又不是特重要的西獄了。
西昭獄其實也不大,重要犯人都單獨關押一間。像曾玄君這種不是政要之人,關押不能浪費空間,於是就拼湊兩人一間的牢房。
曾玄君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陰暗但不潮溼,反而還有些乾燥。厚厚的牆壁上有一處鐵欄杆打造的,只能夠半個頭大小的透氣窗戶。牢房不大,左右兩邊各擺砌了一些磚土,上面鋪了了一些木板,木板上有些許的稻草,看來這就是牢裡的兩張簡易的床鋪。
其中一間床上盤坐著一人,但因為太黑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一個人影。曾玄君還是很怕的,但過了好一會此人都在床鋪上打坐不曾動一下,曾玄君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備和害怕。反倒是隨著時間流逝,這人一動不動,該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曾玄君向黑暗中的人走了幾步,觀察了一下,但還是太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又蜷縮回來。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喂……您好,請問還活著嗎?”
片刻也沒有反應,曾玄君好奇心重,但又害怕對面那人是具屍體。又隔了好一會兒,又問了句同樣的話。可是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
這地方死個人也正常吧?曾玄君不由得害怕起來,這地方這麼黑,突然覺得好陰森恐怖,不自覺地冒了一句,“該不會是個死人吧?”
只聽得靜坐之人發出渾厚但音量不大的聲音,悠悠道,“靜養千年壽,重泉自隱居。 不應隨跛鱉,寧肯滯凡魚。”
剛開始念第一句時,曾玄君嚇得跌坐在地上。但既然開口說話了那就是人,還是個活人,他趕緊站起來。要說文化,曾玄君也沒多少,但那混蛋師父念虛子還是教了幾年讀書,也認得不少字和一些詩句。
他聽完詩句,忙回道,“這詩句好像是說龜吧?你……你……你是在說自己是王八嗎?”話一說完,曾玄君便覺得不妥,這裡畢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萬一這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這樣得罪他自己豈不是自尋死路?不過話都出口了,也沒有辦法再收回了。
不過這人也奇怪,倒也不生氣,他只是慢慢站了起來,這一下曾玄君一下緊張到了極點。可隨著這人往前挪動了幾步,透著那極小視窗口對映進來的光線才看清楚,原來此人是位老人。
只見他雖骨瘦如柴,卻是氣度不凡,可能是因為在牢房關久了的緣故吧。不過他整體形象也是丰姿魁偉,大耳圓目,鬚髯如戟,雖身上有些骯但不亂,頭髮也有些汙漬顯得灰白,但也看得出頭髮已全白。曾玄君立刻放鬆了警惕,這麼老的老頭了,若是真動起手來,自己仗著年輕力壯應該也能佔到便宜。但轉頭一想,這老頭這麼老了居然被關在這裡,他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呀,難道還真是十惡不赦的狂徒?想到這,不免又有了新的擔憂。
老頭卻只是仔細端詳著面前這個年輕人,倒是把曾玄君看得不知所措。這老頭該不會要吃人吧?這樣猥瑣地看著自己。
老頭開口道,“小夥子,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這好端端的問這個做甚?曾玄君想了會,難道這老頭大惡人也是欺軟怕硬?若是把自己誇得“威風”些是不是能唬住這老頭?
清了清嗓子,曾玄君道,“我……咳…咳……我是殺人如麻十惡不做的大壞人,所以……所以你別想幹嘛啊~”
老頭看了看了這年輕小夥,輕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看你不像,是不是連人都沒殺過?”
一說到殺人,曾玄君頓時緊張了起來,的確,從小到大別說殺人,連雞、魚都沒殺過。就連給師父抓的野味也是師父動的刀子,但他立刻回道,“胡說,誰說……說……我沒殺過人,沒……沒殺過人我……我幹嘛來這裡。”
老頭搖了搖頭,嘆氣道,“哎……你可知這是哪?”
“不就是五昭獄嘛,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是五昭獄關押的犯人是不苟相近的,而這西昭獄嘛,關押的可以不是重犯,但都是東廠或錦衣衛親辦的案犯。這裡也是方便昭獄司或東廠、錦衣衛方便提審之人。而我們所在的雙人獄,可謂是非重犯關押牢房,年輕人,你啥都不懂我都捨不得框你了。”老頭一邊解釋一邊微笑著看著曾玄君。
這一說,倒是把曾玄君說得臉紅,的確他不懂這些,說的話才會被這老頭恥笑。此時此刻才怪自己以前沒有好好學習基礎,搞得此刻出盡洋相。但轉念一想,那這老頭子也就不是什麼大惡人了?也就只是犯了小毛病或者說得罪了錦衣衛、東廠而被被關在這離皇城最遠的西昭獄了?
“那老先生您,又是為何被關在此處?”曾玄君猜想老頭子身份後更是改口小心翼翼問道。
老頭卻不在管他,自己又回到位上,閉眼盤坐調理自己氣息。曾玄君還想追問下去,不過見老頭沒理自己,也就不強求了,於是在自己位子上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