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塵夢的這種要求,蘭黎川當然是樂見其成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老婆所謂的上面是床上,下面是地板……

更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竟直接將他一腳踹下了床,還義正言辭的道:“要麼睡地板,要麼睡沙發。不過我家一米二的小沙發應該容不下你一米八幾的大高個。”

她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床棉被扔到了蘭黎川的身上。隨後便心安理得的上床了。大概是她認為身居高位的蘭大總裁一定不會屈就在地板上,所以才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裹著被子安靜的躺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她終究還是於心不忍的轉身看著地下躺著的男人,皺了皺眉問:“會不會硬?”

蘭黎川從被子裡露出那張俊逸絕塵的臉,尋思了片刻之後,表情有些糾結的看著她說:“已經硬了,怎麼辦?”

“什麼?”她還沒來得及理解他這句話確切的意思,他便已經掀開她的被子,躺進了被窩裡。強有力的臂彎將她圈禁在自己的懷裡。

她漂亮的美眸在月光下泛著星光似的盯著他,說了一個字:“滾!”

說完她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滾床單的那個滾!”

在黑暗中,他似乎都能看到女人驟紅的臉頰。他笑著將大手放在她的腰際,故意逗她:“反正都是一個滾,沒差。”

“誰說沒差了,差別大了……”

“噓……別鬧,再鬧的話,就真不打算讓你睡了。”他修長的食指壓住她微紅的唇,然後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前,均勻了呼吸。

靠在這男人的懷裡,總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也難怪當初那麼容易就失了心……

黑暗中,她清澈的瞳孔靜靜的望著他根根分明的羽睫。他說葉氏集團破產不是他所為,最後葉氏集團落入了冷亦楓手中,她能相信他嗎?她想相信他,可以嗎?

她揣著這個問題,最後呼吸均勻的睡著了,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蘭黎川的影子。

被窩裡還帶著餘熱,枕頭上全是男人那熟悉的氣息。她剛剛還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於是像是發了瘋似的翻身起床,將枕頭被套全都丟進了洗衣機裡,直到按下了清洗鍵,這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她收拾好,提起包包就出了公寓。

床頭櫃的地下,正安靜的躺著一張留言條。輕風一吹,便吹到了床腳……

她一邊開車,一邊打通了喻可馨的電話,拜託喻可馨去沈驍唐那裡把肉包接過來以後,這才將車子停在了葉家的墓地。

天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墓地都籠罩在悽悽漓漓之中,看得不太真切。

她手裡捧著一束鮮花,步子有些飄離。今天是習劍晨的忌日,六年了,她終於再次回到了這片土地。才知道,原來那些刻在骨子裡念念不忘的人,真的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讓記憶變得如此模糊。

濃霧遮住了她的眼睛,她迎著細雨緩緩上前,只是有些迷濛的看到墓地前站著一個人影。

葉塵夢皺了皺眉,直到漸行漸近,才發現,那墓前站著的男人格外的熟悉。

欣長的背影,像是佇立在墓地面前的豐碑,濃濃的霧氣將他的背影承託得有些不太真實。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太過入神,他並沒有發現身後的葉塵夢。

他靜靜的站在習劍晨的墓地前,不動聲色的站著,好似松柏。

葉塵夢終究還是上前,將手中的那一束鳶尾花放在了習劍晨的墓前。

“你來了。”他似乎早料到她會來,所以表情之中並沒有太多意外。

葉塵夢和他並肩而立,回眸問他:“你來這裡做什麼?”

“等你。”他側目看著她,目光深邃得讓她有些害怕。

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在墓地等我?你這是想咒我早登極樂嗎?”

他唇角難得勾起一絲笑意,說:“習劍晨是你最愛的男人,今天是他的忌日,你不會不來。”

葉塵夢沉默了片刻,才說:“這一切都跟冷總沒關係,不是嗎?”

“這六年,我找過你。找過很多地方,每年的這一天,以及葉父葉母的生日,我都在。我本以為你至少有朝一日會回來,可是等了六年才知道,你的心,挺狠的。”他敘述這六年來發生的事實,語氣淡得卻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