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被帶出去的,怎麼?是被那個當官兒的娘們兒看上了嗎,那個何管勾?”

方林巖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真的是複雜萬分:

“今日才知道了窯姐兒的求生不易。”

方林巖這句話一說出來,牢房裡面當中的所有人,哦,不對,除開那兩個沒去的都不約而同的揉著腰長嘆了一聲,看起來都是深有感觸,這其中也包括了血幫中人。

由此可見,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方林巖隨口一句的感觸,就直接跨越了幫派之間的仇恨與分歧,得到了其餘人的共鳴。

又過了盞茶功夫,便見到了遠處有人挑著燈籠走了過來,為首的乃是一個板著臉的老嬤嬤,看樣子和容嬤嬤有五分相似,她的旁邊則是由吳管帶陪著,顯然身份很高。

這老嬤嬤挑著燈籠逐一將囚室裡面的人看了,接下來居然還拿出了一張名單點驗,最後才不客氣的呵斥著船上的女官道:

“我知道你們這些浪蹄子見不得男人,你們看看,一個個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我且告訴你們,這一次咱們與毘教的謀劃很多貴人都知道,這批人種都是練習過內功,素質遠超普通男人的人種,你們玩玩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玩壞了讓大家上下交不了差!那就仔細你們的皮!”

老嬤嬤說得好像是有氣無力,但是話意當中卻彷彿蘊著鋒芒,一個字就像是一根針,在狠狠的戳著人的耳膜,令人忍不住都想要做出掩住耳朵的舉動。

然後伴隨著老嬤嬤的離開,整個牢房裡面也重新恢復了平靜,不過隔一會兒這幫囚犯就毫無自覺的開始大呼小叫了起來,有要酒菜的,有要被子的,有要想換個房間的.......

而船上的這幫女兵大概也是因為吃人嘴短的關係,剛剛才做了露水夫妻,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因此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要求往往都能得到滿足。

就在方林巖覺得對面的那傢伙腳氣味實在是有些重,然後尋思是不是找吳管帶吹一下枕頭風,調換個牢房的時候,白天抓住他的祈統領突然從外面走廊行了進來,然後指了指方林巖:

“把他給我提出來。”

很顯然,祈統領積威很重,其餘的人不敢違背,直接將方林巖帶了出來,並且押送到了甲板上以後還上了一艘小船,最後居然將之送到了最大的那艘旗艦當中去,然後重新將方林巖關進了一間囚室裡面。

大概是因為旗艦地方寬大許多的緣故,方林巖重新來到的囚室就是單間,總算是可以擺脫掉那傢伙的臭腳丫子味道,而他很快就發覺,自己這是被當成重犯關押了:

自己的鄰居就是那名擅使棗核鏢,臉上有黑痣,沉默寡言的梭梭,而對面則是光頭猛人血閻王!

再依次數過去,就能見到一個身形枯瘦的和尚正在盤膝打坐,曾經謀面的歐思漢則是直接在出言嘲諷:

“金剛法王,你就死心吧?你現在想要打坐衝穴也是忒晚了些。”

聽了歐思漢的話,方林巖才知道這和尚就是幫中的核心強者:金剛法王!

不過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道:

“各位施主,小僧在此有禮了。”

這聲音說得很是緩慢,卻是字正腔圓,十分悅耳,若是用珠落玉盤來形容的話有些誇張,但確實是有一種讓人寧定的力量在裡頭。

然後方林巖就見到,一名年輕僧人從下方的樓梯拾級而上,他嘴角帶著微笑,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身上穿著的貌似是一件黃色的僧袍,但實際上仔細看去,這僧袍的下襬處卻是有一圈紅邊。

而這僧人不是別人,正是血幫和空虛山莊都傾巢而出,必欲得之而後快的那個人!

當然,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

此時方林巖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卻肯定他絕非等閒之輩,否則的話,也絕對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攪動這大地上的風雲湧動。

這時候,血幫當中的一名男子忽然道:

“你是誰?我歐川行走江湖四十年,從未吃過這樣大的虧,如今技不如人,被你誘入陷阱困住,此時無話可說,只希望能知道栽在何方高人手裡。”

年輕僧人微笑道:

“貧僧兌禪,見過血幫副幫主歐先生。”

方林巖定睛看去,見到格川乃是個方面大耳的男子,身形魁梧,儼然擁有一派宗師的氣度!

而旁邊的人出現了微微的驚呼聲,因為格川的身份可不一樣,乃是血幫幫主歐鏡的親兄長。

只是平時格外低調而已,其實力卻在幫裡面能排進前三之列。

方林巖卻琢磨著這個神秘僧人的名字,總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和拗口,並且身為空間戰士還能敏銳的覺察到這個兌禪身上的氣息居然有幾分熟悉的味道。

“兌禪......兌禪?蛻蟬........?蟬蛻??!!”

“是了,他身上的這氣息之所以讓我覺得熟悉,就是因為和大梵念珠類似啊!”

“唐金蟬自號為金蟬,他換一條路走的想法肯定不是突然形成的,一個有大毅力,大恆心的人要想做一件事,勢必謀定而後動。”

“在唐金蟬走出最後一步,讓群妖分食自己血肉之前,他一定佈置下了諸多的後手,這個兌禪必然是其中之一!只是沒料到他居然能和女兒國一起設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