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了十幾步之後,楊小康忽然道:

“師公,之前我在與杜剛交手的時候,明明可以用一招如封似閉隔開他的單掌,然後一記單鞭將之甩開,可是腦海裡面這麼想的,實際上卻覺得難以做到。”

“總覺得招式在運用的時候還有一絲晦澀,而純陽無極功在全力執行的時候,也是有接不上力的感覺呢?”

聽到了楊小康的話,楊益侯頓時停住了腳步,深深的看了楊小康一眼:

“你現在的純陽無極功還是小成境界,居然就已經遇到了谷中水難瀉的關隘了?”

楊小康滿臉茫然:

“什麼?”

楊益侯道:

“有洪水衝入山谷,山谷很大很寬敞,但是谷口卻突然在那裡收束,狹窄,因此洪水的水勢再大,在谷口這裡也只能徐緩流淌而出,這就是拳經上所說的谷口水難洩的道理。”

“你現在遇到的也是這種情況,具體一點來說,就是體內發力的那兩條經脈太過狹窄,所以體內的真氣雖然充沛,但透過這兩條經脈能瞬間爆發出去的真氣也是有限,直接束縛住了你的戰力。”

楊小康誠懇的道:

“正要請師公指點迷津。”

楊益侯突然仰天長嘆,苦笑道:

“你知道嗎?我足足到了四十二歲,才摸到了這個門檻,然後自家彷彿笨牛似的摸索了很久,甚至險些走火入魔才去找師父,後來才發覺我已經是同輩人當中摸到這個門檻最早的那個了。”

“嘖嘖,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說到這裡,楊益侯眼睛當中全是慈愛和驚喜,伸手去摸了摸楊小康的頭:

“以前只聽人說,絕世天才如何如何厲害,只覺得他們是在吹牛,今日見到了真正的絕世天才,才知道那些傢伙不僅沒有吹牛,反而說少了,說低了真是吾家千里駒啊。”

說到了這裡,楊益侯便將楊小康帶到了旁邊的僻靜地方道:

“你現在的進境真的是一日千里,居然這麼早就觸碰到了這個知見障的境界。”

“但是,露蟬公有立下規矩,一帆風順乃是大忌,本門弟子若是遇到知見障之後也並非壞事,只要安心下來磨礪,潛心鍛鍊心性,若是能以自身恆心和毅力突破的,那便是福不是禍,乃是本門掌門的首選。”

楊益侯一面說,一面觀察著楊小康的表情,卻沒有發覺任何的變化,而接下來楊小康的回覆則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哦,知道了,既然師公有難處的話,那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楊益侯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自己想辦法?你自己能想什麼辦法?”

楊小康很坦然的道:

“我現在依靠的主要還是諸行無常這套功法,既然問題出在這上面,那麼肯定解鈴還須繫鈴人,當然要去天台山真言宗那裡找答案了。”

“事情其實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當年的仇恨想必也是煙消雲散了吧,我過去好言相勸,用諸行無常交換他們本門的奧秘,反正還有明心缽盂證明自己的身份,應該問題不大。”

楊益侯一聽,立即臉色難看了起來:

“不行!你這是在瞎胡搞!”

他這老江湖一聽,其實就知道楊小康所說的是很有可行性的,但正因為這樣才要阻止啊。

明明是出在自家門派裡面的絕世天才,卻跑到真言宗那裡去?

那幫老禿驢的眼光可是又賊又毒,見到楊小康這樣的璞玉,估計恨不得就要馬上讓他拜入門中,不對,認祖歸宗,然後吃幹抹淨!回頭就是真言宗的人享受這絕世天才的紅利了?!

這種事情,想一想就上火,就絕對不能讓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