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賽圖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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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出生,爺爺就說我是早夭命,難養活。給我取了個女孩的名字,陳秀。
我從小穿女生的衣服,梳小辮子,被當成女娃來養,就這樣爺爺還是不放心,說軍隊裡煞氣重,能壓我的命格,十八歲那年又把我送去參軍。
當時我被分配到新疆某工兵團,到96年的夏末服役期滿,這幾天正忙著辦轉業手續,突然就接到上級的命令,要我立刻前往73連報道。
73連在當時還是個機密部隊,傳聞參與了羅布泊裡的絕密工程。
到了73連,很快又被分到一個臨時組成的戰鬥班裡。班長叫張德柱,是個老兵,參加過剿匪戰爭,臉上留了一道猙獰的刀疤。下面有神槍手李闖,軍醫許鵬,通訊員張虎,全軍比武冠軍高川。
還有我,陳秀,一共是六人。
在營地只是呆了半天,我們就被送往賽圖拉哨所,賽圖拉在維吾爾語裡是“殉教者墳墓”的意思,地處崑崙山脈中段,毗鄰西藏,算是一個界所。
沿途的路邊有不少道柳,崢嶸的生長在荒蕪的戈壁裡,許鵬說這些道柳有來頭。清朝的時候,左宗棠曾兩次西征,沿途命令士兵栽種道柳,延綿幾十公里,左宗棠也因此被後人稱為左公柳。
賽圖拉哨所駐紮了兩個班的戰士,環境十分的艱苦。到了這裡我們才被告知這次的任務是進入崑崙山,營救一支失聯的考察隊。
考察隊是在四天前失聯的,成員裡有四個教授和一個六人編制的戰鬥班。上面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中午補給的時候,每人配了一支八一槓,兩百發子彈,還有一臺小八一C型單兵電臺,小八一電臺七十年代才研製成功,C型是經過三次改良的成熟品,功率大,皮實耐用。
當時美帝跟我們的關係還很微妙,GPS的頻段沒有全面開放,加上臨近羅布泊,衛星通訊和定位都不能用,小八一電臺是最好的選擇。
當夜的凌晨兩點,班長把我們全部叫醒,上了一輛卡車,朝著崑崙山開去。夜幕下,遠處的崑崙山寒霧瀰漫,連綿的山頭被雪光映得白皚皚的,像一條銀龍橫垣在天地間。
班長在途中拿出一個錄音機,按下播放鍵后里面傳出沙沙的電流聲,幾秒後電流聲中混雜著一些男人和女人的驚叫,像是有很多人在驚慌失措。
其中有一個聲音很尖銳,聽不出來是男是女,一直在重複的喊:它來了,快跑。
重複三遍後聲音戛然而止,就連電流聲都跟著消失了。
班長關掉錄音機對大夥說:“這是考察隊失聯前最後一次傳回來的聲音!”
李闖皺著眉看著班長問:“你確定只有十個人?”
這話問出來,所有人都看著班長,剛才的錄音誰都聽得出來,那絕不可能是十個人能發出來的聲音,至少得有上百人。
“我們此行的任務除了救人,同時也要弄清考察隊遇到了什麼事!”班長收起錄音機:“都別瞎想了,睡會!”
自古崑崙山怪事就多,冰雪下面隱藏了太多的秘密。車子搖晃,六個人各懷心事,都沒有睡意,車廂內靜得有些壓抑。
天亮的時候到達登山點,告別開車的老兵,我們就此踏進崑崙山。
山外看見的寒霧,到山裡才知道那是白毛風,狂風裡夾帶著冰渣,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我們沿著考察隊的路線,順著崑崙山西側一直走,傍晚的時候風雪小了一些,走到一個高坡上,班長朝山頂放了幾槍,震落了一些散雪,確定山頂的積雪不厚,我們才在下面紮營。
休息的時候張虎用電臺和哨所取得了聯絡,彙報了我們所在的位置,然後又嘗試聯絡考察隊,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夜裡我跟李闖值夜,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到快換班的時候,遠處的雪窩子裡突然躥出幾頭高原雪狼,眼睛裡冒著綠森森的寒光。
李闖發現後立刻拉開槍栓,瞄著雪窩子。幾頭雪狼像是察覺到危險,沒有繼續靠近,而是在雪窩子裡扒著什麼。
我拿起望遠鏡觀察,看見狼群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往外拖,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具體是什麼。
“砰!”
就在這時,李闖突然開了一槍,高原狼受驚後四下逃竄。帳篷裡的人聽到槍響,都端著槍衝了出來。
李闖指著遠處的雪窩子說:“那群狼崽子好像扒出一具屍體了。”他說著收了槍:“我過去看看。”
班長按住他的肩膀:“你留下,陳秀跟我過去!”
狼群雖然散走,但還在附近徘徊,這麼遠的距離只有李闖能打中。
我和班長從雪坡上滑下去,貓著腰朝著雪窩子跑去,原本散開的雪狼見我們主動靠近,又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繞著圈折頭走回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