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松冷哼一聲,道:“英雄?狗屁的英雄,老子為了和江南修好,給陸錚朝貢了兩萬匹戰馬,你知道麼?兩萬匹戰馬價值多少錢?”

宋文松跳腳繼續罵道:“還有,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陸錚富可敵國他能買到馬麼?你們能從北燕買到馬麼?遼東的馬賣給你們麼?只有我宋文松給他馬,而且一給就是兩萬匹!”

顧至倫看到宋文松跳腳罵人的樣子,心中忽然覺得舒坦,他明白了,陸錚是逼宋文松到絕路了,顧至倫太清楚馬匹的精貴了。

他南北通商了這麼多年,每年利用商隊偷偷從北地運馬,這麼多年的積攢一共才一萬匹馬,這一萬匹馬還被宋文松搶走了兩千。能順利運到江南的只不過八千匹戰馬而已,這已經是傾盡全力了。

宋文松雖然在隴右有馬場,可是兩萬匹馬著實要價太高,如果陸錚不是趁著這個機會開口,恐怕很難得逞呢!

顧至倫忽然之間有些想回江南了,他離開江南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江南的局面卻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錚先滅了齊王,賺了精兵五萬,南府軍一下就膨脹起來,兵力超過了十萬人。現在陸錚又巧妙的從宋文鬆手中取了兩萬匹戰馬,有了這兩萬匹戰馬,南府軍便能建起一直超過兩萬騎的騎兵。

有了這麼多騎兵在配合步兵,足可以越過大河,取兩河,也可以越過淮河攻下淮南道,還可以出兵山東,將遼東軍趕回北地去。

一時,江南軍有了很多種可能性,而這一切在幾個月之前還並不明朗,甚至江南還一度被人認為是處在很危險的境地,現在,扭轉乾坤者便是陸錚。

……

童子把來自京城的喜訊轉給了陸錚,道:“宋文松是急了,一刻給待不住了,這不,五千匹馬馬上到江寧碼頭,這都是隴右的良馬,宋文松的出手堪稱大方!”

陸錚淡淡一笑,道:“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了,你請的人請回來了沒有?”

童子道:“已經請來了,張先生,我們公子要見你!”

一名中年儒生邁步進來,瞧其模樣十分的謙遜,他衝著陸錚行禮,道:“晚上張平華見過尚書大人!”

陸錚輕輕一笑,道:“張先生,你無需這麼見外!這些年我一直在齊王身邊辦差,關於的你的情況童子都轉告我了!

這一次我們和齊王交手能一擊成功,你的功勞極大!這樣吧,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住在陸府之中。關於你的宅邸,賞賜,童子會一應安排!”

張平華愣了愣,受寵若驚的抬頭看向陸錚,心中浮現出狂喜之色。據他所知,陸錚身邊並沒有很多謀士,一般陸錚議事要麼和童子要麼和家族的長輩一起,陸錚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他自己智計無雙,不需要謀士。而是他刻意的低調,畢竟一旦養士,給人的感覺便是懷有雄心異志,但是現在,陸錚已經不能不考慮給自己找幫手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今的大康局面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連曹魏明都稱王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天下會倒處稱王稱帝,大康要徹底的分崩離析了。大康這座大山要倒了,陸錚身為大康臣子自然要力挽狂瀾,在這種情況下,他豈能沒有謀士輔佐?

張平華是老人,這都是當年老丞相留下的苗子,其潛伏在齊王身邊十幾年,關鍵時候鼓搗齊王出兵江南的人便是他,沒有他的慫恿,只怕齊王還沒那麼容易拿下。

這個人不簡單,陸錚當然要厚待並且用之,以後除張平華之外,陸錚還要招攬更多的人在麾下,現在的局面是不管陸錚願不願意,歷史的車輪都要推著陸錚往前走。

“張先生,現在和京城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我欲要安排一支軍北上京城,和宋三一道拿下幷州,先生可以高見?”陸錚道。

張平華微微愕然,卻並不驚慌,他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和京城交好,白賺兩萬匹戰馬的手段著實乃神來之筆,讓人佩服!

然而幷州之戰卻和公子沒有太大的關係,宋三受困在京城,他要麼北征,要麼西征。曹魏明自立為王,手底下竟網羅了不少的文臣武將,他本身就是兩河的地頭蛇,宋三要拿下兩河勢必自己也要遭受重創,那樣他可能兼顧不了京城,這是他不敢西征之原委。

既然如此,公子可以派一軍佔通州,保障京城西邊的安穩,讓其安心攻幷州即可。切莫要將一支軍交於他,兩軍一共攻幷州,那樣一來必然生齟齬,反而不利於戰事!”

陸錚點點頭道:“張先生所想和我相差無幾,只是我有一擔心,那就是我派兵北上一方面是助力宋三,另一方面也有練兵之意,我僅守通州,會不會我方無需費一兵一卒?”

“哈哈!”張平華哈哈大笑,道:“公子不要憂慮,只要宋三北上,豫州曹魏明必然出兵。如果張某所料不差,曹魏明早就和隴右宋家結盟了,他們暗中結盟,共同對付宋三,宋三肯定看出了端倪來,這才如此果斷答應公子您索要的兩萬匹戰馬,如若不然,兩萬匹馬哪來那麼好賺?”

陸錚微微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張先生果然真謀士,這個關竅我竟然沒有思慮清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由此看來,只怕西北又有人要稱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