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私自鍛造兵器,則是可以到誅九族的程度。

“阮知府,看起來此事需要好好跟你聊上一聊了。”蕭洛安朗聲說話。

阮志恆整個人卻是癱倒在了椅子上面。

完了,全完了……

入夜,整個梅嶺之中,卻因為火把和燈籠的光亮,被照的恍若白晝一般。

而在第二日晨起,梅嶺中遍佈地道和洞穴,有人在其中私自採礦,鍛造兵器之事,隨著西北風,飄到了榮和府城的大街小巷。

緊接著,私自採礦之人並非旁人,乃是榮和府城知府阮志恆的訊息也傳了出來。

“不會吧,阮大人素日和顏悅色,沒有半分官架子,時常獨自一人走在街上,連車馬都不乘坐,這般簡樸的官員,竟是做出這等事情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大約不知道,現如今這阮志恆已是被抄了家,聽說家中查抄出來白銀數萬兩,珍寶古董不計其數,就連平日花園中用來綁樹枝的布條,都是綾羅綢緞,花錢如流水一般!”

“此事我知道,我遠房表哥在府衙做廚子,先前害怕被報復不敢吭聲,現在終於開了口,說這阮志恆每日吃喝十分講究,夏日要吃嶺南荔枝,冬日鮑參翅肚,就素日吃個清湯麵,都是高湯吊出來的,每日沒有十個碟子八個碗,根本不拿筷子!”

“我還聽說,這阮志恆面上只有一個髮妻,實際上在旁處養了好幾房的外室,甚至有一處別苑,裡面豢養了許多供他取樂的年輕貌美姑娘。”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懂,可他貪財挖礦我也能夠理解,只是他鍛造兵器是為了做什麼,這玩意兒咋個換錢,尋常人也沒人買這玩意兒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兵器製造出來之後,便可以套取軍費,再不濟,也可以往外頭賣。”

“往外頭賣?賣哪兒?”

這個疑問沒有人解答,但所有人對此皆是諱莫如深。

賣哪兒,還能賣哪兒,除了大周國,不到處都是能夠售賣的地方?

這種東西只要拿了出來賣,還怕沒有買家不成?

這個阮志恆,不單單是貪贓枉法,這可是實打實地通敵叛國啊!

一個榮和府城的知府,論理來說,沒有這般大的能耐和膽量,肯定是有人背後充當靠山的!

只是不知,這阮志恆背後的靠山究竟是誰……

這樣的疑問發了出來之後,讓素日裡與阮志恆走的頗近的人,皆是默默地住了口,且稱病在家,減少外出的數量,以避免被波及。

而溫家在得知這個訊息之時,登時慌亂成了一團。

溫家家主溫永澤一張老臉陰沉無比,抬眼看向大兒子溫立言,“梅嶺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回父親,知道了。”溫立言心驚膽戰,滿臉都是惶恐,“只是我屬實沒有想到這阮志恆竟是這般膽大,除了開採礦石以外,竟然私自鑄造武器,以此牟利!”

“你早該想到的!”溫永澤冷哼了一聲,“阮志恆不過是我們溫家一個庶女聯姻扶持起來的一個窮酸書生,自地獄爬上來的人,一旦掌權結果如何,你比誰都清楚!”

“且梅嶺不過只是能開採出來鐵礦,可這阮志恆每年送上來的孝敬卻是十分可觀,此事你一直經手,竟是沒察覺出來其中不妥?”

溫永澤的一番質問,讓溫立言冷汗涔涔。

的確,一個鐵礦而已,即便出產量頗多,但以鐵礦的價值來說,屬實不該有這般可觀的收益才對。

而他,其實也看出來其中有些問題,奈何阮志恆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得他不想過多詢問。

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阮志恆有賺錢的門道,若是問的太多,反而是壞了這條門道,堵了這條賺錢的路子。

但也正是因為這點貪心,才縱容的這阮志恆竟然膽子大到這個程度,連兵器都敢私自鑄造。

“這許多人皆是知道阮志恆是咱們溫家扶持起來的,眼下他犯了這樣殺頭的死罪,旁人會如何想我溫家,皇帝會如何想我溫家?”

溫永澤越說,臉上憤怒越重,“只怕是要說我溫家包藏禍心,借阮志恆之手私造兵器,有通敵叛國之嫌,有謀逆之心!”

“父親多慮了,我們溫家若有此心,當初便不會扶持大周國建立,皇上對此事心知肚明,不會這般覺得的。”溫立言張口辯解。

“多慮?到了這個時候,竟是還要說這般蠢笨至極的話!”溫永澤氣得夠嗆,伸手將旁邊茶几上的茶杯撈了起來,直直地砸向溫立言。

茶杯擦著溫立言的額頭而過,落在他的身邊,“嘭”地一下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