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突發,屬實令人意外,更令人傷心,但逝者已逝,皇帝還是節哀吧。”太后發了話。

底下人異口同聲,“請皇上節哀。”

而之後,便有人站了出來,“啟稟皇上,三皇子遭此劫難,雖令人痛心,但究其根本,土匪強盜作亂至此,實屬不該,臣以為需派人清繳,以平眾怒,以安民心。”

“皇上,梅嶺私自開礦之事,始作俑者已經查清,三皇子卻在此時遭遇橫禍,依臣之見,乃是有人蓄意為之,想要殺人滅口,請皇上細查此事,為三皇子主持公道!”

“皇上,阮志恆乃是梅嶺案中的關鍵,此時突然被殺,必定是有人蓄意為之,阮志恆乃是溫家女婿,臣以為此事與溫家有脫不開的干係,請皇上務必派人,徹查此事!”

“皇上……”

一時之間,殿上紛紛有大臣站了出來,矛頭十分一致地指向溫家。

“皇上,臣以為此事與溫家並無關係,阮志恆之事連累溫家,溫家本就因此煩惱,斷然不會在這個關頭再做此之事,惹火上身。”

“皇上,臣也以為,此事乃是有人蓄意為之,為的是將此事栽贓陷害溫家!”

“皇上,謀害皇子,誣陷旁人乃是重罪,皇上理應細查此事,還溫家一個清白!”

“……”

反對的聲音陸續響了起來,與先前指責溫家的聲音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爭執不休。

大殿之上,立刻變得喧囂不已。

那些本來參加宴席的女眷們此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這些事,有意想要從殿上退到偏殿之中,但並無人起這個頭,便也只好作罷,只跪在地上,將頭垂得極低。

眼觀鼻,鼻觀心,耳朵也盡力地關閉起來,不將這些話聽入腦中。

而就在大殿上許多大臣因為蕭洛安的意外而爭執不休之時,蕭洛郃站了起來,到了最前頭,恭敬叩拜,“父皇,兒臣以為,三弟之事,大哥興許知道些什麼。”

突然被拉進了漩渦之中,蕭洛辰意外之餘,怨恨地瞪了蕭洛郃一眼,跪在了其旁邊,滿臉皆是幽怨,“父皇,兒臣不明白,二弟為何會如此說,難道僅僅是因為兒臣的母妃乃是溫家女,二弟便要以此來陷害兒臣?”

“求父皇為兒臣做主!”蕭洛辰結結實實地行了個禮,再抬起頭來時,滿眼通紅,似受了極大的委屈。

皇上睨了蕭洛郃一眼,“郃兒說說看,為何會說辰兒會知曉此事?”

“回父皇,兒臣並非信口開河,實則是因為兒臣看到三弟的玉璧此時正掛在大哥的身上,所以才認為大哥興許知道些什麼。”

蕭洛郃的話音落地,在場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蕭洛辰,慌忙地將腰間掛著的玉璧扯了下來,仔細端詳。

皇子的玉璧皆是一模一樣,且選用的是品質上等的羊脂白玉,從外表乍眼看去,根本不會看出有任何不同,但若是仔細去看,能看得到在玉璧的底部,刻著每個皇子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這個字刻得極小,哪怕此時大殿之上燈火通明,蕭洛辰也是略費了些時間才看清那個字。

是個“安”字。

所以,這塊玉璧,一定是蕭洛安的。

可是,蕭洛安的玉璧怎麼會在他的身上?

蕭洛辰嚇了一跳,手中的玉璧下意識被扔出去老遠。

丁大海急忙走了下來,將那塊玉璧撿了起來,呈到皇上的跟前。

皇上仔細端詳,亦是看到了那玉璧底部所刻的“安”字,登時眉頭緊鎖,“這玉璧的確是安兒的,但是為何會在辰兒的身上?”

這聲質問,聲音不大,語氣不疾不徐,卻是猶如千斤重的大錘一般,重重地砸在了蕭洛辰的心上。

蕭洛辰腦袋似炸開了一般,嗡嗡響了好一陣子,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面色蒼白地開口,“父皇,兒臣不知,兒臣不知啊……”

“這玉璧乃是皇子的貼身之物,幾乎日日都要佩戴,大哥手中既然有三弟的玉璧,那便說明大哥近日必定是見過三弟的。”

蕭洛郃見時機極佳,步步緊追,“還是說,這三弟出事,本就是大哥指使,底下人做完了事情將玉璧拿了回來覆命,而大哥一時得意忘形,順手與自己的玉璧放在一處,今日又不小心拿錯?”

“你血口噴人!”蕭洛辰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登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