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辰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面色變了一變,“我可不曾說過這樣的話,你休要隨意編排誹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便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大哥要知道,這紙永遠包不住火,早晚會查個水落石出。”

蕭洛郃語氣冰冷,“至少是我蕭洛郃,究其一生,也要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還三弟一個公道!”

“你這話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若是憑心而論,你想要三弟死的心不比我少上那麼一點,此時貓哭耗子,是要給誰看?”

蕭洛辰對蕭洛郃此時假惺惺的行為嗤之以鼻,“在你眼中,三弟也不過只是你覺得十分聽話的一條狗罷了,充當你的爪牙,待利用完全,便將這隻狗給徹底宰殺掉。”

“你現在不過是要針對我,卻要扯著三弟的幌子,為自己謀盡了臉面,蕭洛郃啊蕭洛郃,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我如何想的不要緊,我臉皮厚不厚更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旁人如何想。”蕭洛郃冷笑道,“在旁人眼中,我與三弟兄弟情深,我為三弟主持公道,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反倒是大哥這裡,溫家本就被曾刺殺皇子的流言纏身,此時三弟再出事,所有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會將這筆賬算到溫家的頭上。”

“只能說,你們溫家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也屬實是膽子太大了一些,我奉勸大哥一句,莫要事事都被溫家牽著鼻子走,給自己惹上一身的麻煩。”

“我說這樣的話,大哥可能會覺得我是在挑撥離間,也覺得溫家必定會全心全意地輔佐大哥,絕對不會有二心,可我卻聽說,溫家此次赴京,不單單是給皇祖父和父皇帶了許多珍奇異寶,恭賀新春之物,更是帶了兩個年方二八,容貌美豔的溫家女,據說看面相便是宜男胎的,為的便是要多給溫家生幾個可以扶持的人選。”

“所以說,大哥凡事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一番,免得到時候溫家的惡行牽連到了大哥,使得大哥徹底與這太子之位無緣。”

蕭洛郃一口氣說了許多,見蕭洛辰的神色越發陰沉,連呼吸都變得更加急促起來,覺得已是將火撥得差不多,便站起了身。

“箇中道理,大哥仔細想上一想,我便先告辭了。”

說罷,蕭洛郃拂袖而去,只留下蕭洛辰獨自一人,仍舊在麗陽亭待著。

蕭洛辰在細想蕭洛郃所說的話。

溫家此次要進獻溫家女入宮之事,他是知道的。

但母妃說,溫家送人入宮,為的是鞏固恩寵,避免他母妃年老色衰之下,再無人替他說話,卻從未提及,那些用來固寵的溫家女,竟然也是要再生孩子的。

父皇現如今年富力強,春秋鼎盛,待其退位之時,哪怕現在才出生的嬰兒,也到了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

外祖一家,是真的存了有備無患之心?

是了,他想依靠溫家登上太子之位,將溫家當做自己的棋子,而他對於溫家來說,又何嘗不是棋子?

只要未來的儲君身上流著的,是溫家的血,那溫家是不是也是無妨?

蕭洛辰越想,這心中越發寒涼,桌上被蕭洛郃倒好的酒也再也沒有興趣喝,盡數“嘩啦”一聲推到了地上去。

餘怒未消,蕭洛辰氣呼呼地起了身,大步離了麗陽亭,往一旁而去。

剛走上兩步,遠遠地看到溫立言向他走來。

蕭洛辰此時並不想和溫立言打照面,只轉了身往一邊而去,結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捧著水盆急匆匆走著的小太監。

水盆被打翻,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而蕭洛辰的衣袍下襬也沾上了許多水漬。

小太監嚇得臉色慘白,跪地求饒,“大皇子饒命,奴並非是有意的,奴罪該萬死!”

一邊更是慌慌張張地拿了帕子,去擦拭蕭洛辰沾上水的衣袍和鞋面。

蕭洛辰本就心情不佳,此時遇到這樣的事情,越發惱怒,抬腳將小太監踢翻在地。

“狗東西,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