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將針線笸籮收拾好後,陸啟言已是進了屋。

滿身酒氣。

但人卻是十分清醒,甚至在看到夏明月還不曾歇息時,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你還沒睡?”

“要睡了。”夏明月道,“壺中有茶水。”

喝酒之人容易口渴。

“嗯。”陸啟言點頭。

“灶中有熱水,炕上給你放了換洗的衣服,身上這身可以換下來,明日幫你洗一下。”

“好。”

“我先睡了。”

夏明月躺下,翻了個身,背朝外。

陸啟言一番忙碌。

夏明月聽著外頭傳來的舀水的嘩嘩聲,打了個哈欠,閉了眼睛。

而此時,武熊正滿身酒氣,被身邊的小弟攙扶著,踉踉蹌蹌地往四方賭坊走。

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今日的酒,喝得真他孃的痛快!”

“可不嘛。”小弟連連點頭,“這陸都頭看著斯文秀氣,不曾想竟是血性剛強的漢子,不但功夫好,酒量更好!”

“陸都頭這個兄弟,我武熊是交定了!”武熊將胸口拍的哐當哐當響,緊接著打了一個酒嗝,“可我當人陸都頭的兄弟,實在是丟人……”

“丟人啊!”

那夏娘子,他都放出去話了,是她武熊罩著的人,誰敢去尋夏娘子的麻煩,那就是跟他武熊過不去!

為此,他甚至連縣城中巡街的捕快衙差都請到一塊坐下來喝過酒,拜託他們要確保夏娘子的吃食攤太平無事,沒人去找茬尋事。

可現在,現在呢!

有人光明正大的去尋夏娘子的麻煩,還當著陸都頭的面!

以至於人陸都頭不得不想著和他打上一番交道,好讓他在陸都頭不在家中的這段時日,護得夏娘子的周全。

這說明啥?

說明他武熊現如今臉面不行,威懾力不夠,那些個髒臭蟲,死老鼠就都開始興風作浪,把他武熊的臉面撕下來,扔地上,還要踩上幾腳。

他難過啊!

小弟自是明白自家大哥此時煩悶之處,道,“大哥放心,我知曉那孫子的住處,明日便領幾個人,隨便尋個由頭,打他一頓就是。”

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平日也得罪了人,尋個由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