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不用忍受這些的,”羅裳指著桌上沒有動過的飯菜,“這是人吃的嗎?這都是豬食!”

錢串怒道:“你胡說八道!侯爺也吃一樣的飯菜,侯爺吃得,你吃不得?”

羅裳卻只看著陸辭,淚水簌簌而下:“我從來沒有掩藏過對侯爺的崇拜和喜歡。我本來根本不需要來這一趟,為了侯爺我來了;侯爺需要人,我來了,我爹為了我,也會出兵的……”

她雖然驕縱,但是也不是傻子,知道怎麼說對自己最好。

烏金西墜,霞光染紅了半邊天,陸辭身姿挺拔,被鍍上了一層天光,丰神俊朗,讓羅裳捨不得挪開視線。

這才是她夢中的情郎。

高大俊秀,英雄蓋世。

這才是世間可以和她匹敵的男人。

只可惜,他沒有心。

“侯爺,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看我一眼?”羅裳哀哀哭道,“我在別人面前,什麼時候那般卑微過?你為什麼心硬至此!”

陸辭開口,聲音冷冽,眸光如鋒刃。

“不要自取其辱,我早已成親!”

便是不成親,他也看不上羅裳這樣的女人。

事實上,他看不上其他任何女人,羅裳這種對他而言,是厭惡。

“就因為她曾經救過你,你就以身相許?你是侯爺,是男人!倘若我當初遇到你,會比她做得更好,也可以為你付出所有。”羅裳大聲地道。

“她只是個村姑,她根本配不上你!”

陸辭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那是我的事情。”

陸辭嚥下了到嘴邊的話,最後只冷冷地說了這樣一句。

夏蟲不可語冰。

他懶得和羅裳廢話。

她以為,沒有柳雲眠,自己對她會有那麼多耐心?

遇到柳雲眠之前,陸辭的人生,沒有考慮過女人。

他有了所愛之人,才明白需要如何照顧女人,明白了女人立於這世間的諸多不易。

她們面臨各種壓力,要面對流言蜚語,要承擔生兒育女的兇險,相夫教子更不是四個字就能概括的辛苦……

柳雲眠教會了他體諒女人,讓他想到女性的時候會愛屋及烏,心存悲憫和憐惜。

倘若從前,陸辭會在乎羅裳的名聲?會有那點憐憫?

他不想讓羅裳死,她就死不了,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可是他還是來了,因為羅裳任性,但是她依然遭遇了女人最悽慘的遭遇,她日後要為她的愚蠢付出很多代價。

只可惜,他的這份悲憫,到底餵了狗。

不是每個人都值得的。

“你不想日後下場淒涼,最好安分守己。”陸辭語帶警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心知肚明。”

不用嚷嚷得人盡皆知,讓自己和家族蒙羞!

羅裳聽了這話卻異常激烈起來:“你嫌棄我!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會遭遇那些?蕭侯爺,你有沒有心!”

陸辭覺得這人幼稚且可笑,和她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他轉身往外走,羅裳卻還歇斯底里地喊:“如果是那個村姑呢?如果是那個村姑來找你,路上遇到這種事情,你怎麼辦?”

她不得不用自己最厭惡的人,嘗試勾起陸辭的一點點憐憫。

這對她是奇恥大辱,但是她真的很喜歡他,希望他在自己最難的時候,給自己一點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