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的是記憶,又不是理智。

柳雲眠大概知道了陸辭的情況後,對著侍衛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辛苦了,多謝。”

侍衛忙稱不敢。

柳雲眠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走上前去喊了一聲“侯爺”。

再多的感情,也不必在眾人面前表演和流露。

該有的分寸,柳雲眠一直有。

相對而言,是陸辭更沒有分寸。

從前,他總是幼稚地想要在眾人面前“秀恩愛”,想要彰顯自己對他多重要。

現在想來,也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陸辭態度有些生硬,但是也給了她尊重。

“坐吧,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規矩。”他說,“這是阮曼,是我的救命恩人。”

柳雲眠看向他目光投向的女子。

女子大概十五六歲模樣,面色微黑,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相貌算是普通人,但是身上有一種年輕的朝氣。

她起身給柳雲眠行禮,不卑不亢地道:“阮曼見過夫人。”

柳雲眠扶住她,對她鄭重拜下,行大禮道:“多謝阮姑娘對侯爺的救命之恩。”

阮曼慌亂不已地去攙扶她,和她對著跪下,“夫人,這要不得,要不得。我只是出去打豬草的時候順便……不管是侯爺還是其他人,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柳雲眠莫名有些想笑。

“起來吧。”陸辭開口,“先吃飯,吃完了回軍營。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嶽行之偷偷對雪儀道:“這下你放心,我看這姑娘,像個老實人。”

雪儀瞪了他一眼,過來扶柳雲眠和阮曼。

柳雲眠沒在陸辭身邊坐下,而是隔了一個座位,挨著阮曼坐下。

她也沒多說話,只吃飯的時候偶爾讓一下阮曼。

陸辭吃得快,很快放下筷子,道:“我先帶人回軍營,你們在後面。”

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命令。

柳雲眠起身送他。

阮曼見狀也不好意思坐著,便也站起身來。

等陸辭離開之後,柳雲眠重新回來招呼阮曼。

阮曼侷促不安:“夫人,我小門小戶出來的,規矩不好,您原諒一二。”

柳雲眠笑了,坦然道:“你不用擔心,你是侯爺救命恩人。其實,我規矩也不好,放在從前,我是懶得這樣和侯爺舉案齊眉的,不吼他都不錯了。這不是他把我忘了,我不敢再橫行霸道了嗎?”

她現在面對的,是十七歲的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