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眠有些詫異。

她在京城行醫,並沒有打著陸辭的旗號啊。

“夫人是怎麼對上號的?”她不解地問道。

“說來慚愧,因為涉及犬子的病情,所以我十分小心,讓人查了一下您……沒想到,就查到了侯府。”

柳雲眠雖然沒有暴露身份,但是也沒有做得十分隱秘。

所以經不起查,倒是正常。

“既然夫人知道是我,又有求於我,為什麼等到現在才上門?”柳雲眠直接問道。

“之前聽說您是侯夫人,我就存了小人之心,以為,以為侯爺是因為您出身低微,開個醫館為您正名……”

柳雲眠聞言哭笑不得。

敢情季夫人以為她那是沽名釣譽。

難道季夫人是受羅裳荼毒太深,以至於懷疑自己也需要被人捧著,沽名釣譽?

“前兩日,我身邊的丫鬟,意外見到您救治屠夫的孩子,被您神乎其技的醫術震驚,回來告訴了我。這不,我就來上門打擾您了。”

柳雲眠笑著點頭:“這也是緣分,不知道夫人,想為您哪個兒子求醫?”

“是我那四子。”季夫人道,“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一向喜歡他姨娘乖巧聽話,又可憐這個孩子出身富貴,卻先天有疾。他姨娘臨去世之前,還把他託付給我……”

“我不知道夫人是否聽說過,現在大人還給他和羅裳定了親。這門親事,我跟您說實話,我是極不願意的,我怕我的好孩子被羅裳毀了。”

“但是大人做了決定,加上犬子確實看不到,所以我也沒辦法。現在就想著,倘若夫人能治好他眼睛,那是不是,這門親事也可以避免?”

季夫人倒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關鍵資訊都說了又說明來意。

柳雲眠卻嘆了口氣道:“夫人,從孃胎裡帶來的病,我怕是也不行。”

先給季夫人潑一盆冷水,讓她不要把所有希望都押在自己身上。

季夫人聞言眼神黯淡了些許,但是依然不死心。

她說:“我也知道希望極渺茫,但是總歸還懷著微末的希望,所以還麻煩夫人,幫犬子看看。就當,就當成全我和他姨娘十幾年的感情了。”

說完,季夫人起身下拜。

雪儀替柳雲眠扶住了她。

柳雲眠道:“夫人,要不得。這個,我可以幫忙試一試,只是結果未必令人滿意。”

她聽著季夫人的話,怎麼怪怪的。

季夫人說的是,和季徐行的姨娘有感情。

呃,總不能是故鄉的百合花開了吧。

雖然她確實有腦洞大開的嫌疑,但是季夫人對這個庶子,也確實有點太上心了。

其實仔細想想,季徐行的姨娘對季長存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不一樣。

季夫人當初,沒有要被迫下堂的忐忑嗎?

她就真的毫不介意出來一個和自己相公感情很深的競爭對手?

買來的,她安排的妾室都是玩意兒,但是季徐行的姨娘不一樣。

柳雲眠想不明白。

不過那些也和她沒關係。

她答應了幫忙看病,不管結果如何,都算賣了季府一個人情,日後或許能幫上陸辭。

想到這裡,柳雲眠心情就不錯。

她和季夫人約定,第二天由季夫人帶著季徐行上門。

等季夫人離開之後,顧清歡道:“季夫人情真意切,好像真的很在乎季徐行,我是沒看出假裝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