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現在觀音奴忍著身上的疼痛,滿腦子都是報仇。

這件事情,不能和大人講。

大人不喜歡孩子打架。

可是他們大人也打,有時候還理直氣壯。

觀音奴覺得,自己有時候打架,也很有道理。

阿寬點點頭,只能聽他的。

之後的日子裡,觀音奴幾乎每次都在國子學和崔陽那個草包鬥智鬥勇,勝多敗少。

觀音奴身上經常帶傷,卻從無退縮之意。

一次想隱瞞容易,但是很難次次隱瞞。

後來,觀音奴只能告訴陸辭真相。

——可能還是男人,更容易理解男人的勝負欲。

陸辭還當真幫他打掩護,有時間就問問他最近的進展,竟然成為父子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陸辭私下裡派人打聽了國子學裡的情況,就忍不住問觀音奴:“那崔陽每次進出,身邊都有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簇擁著,你不害怕?”

“我不害怕,我拆著打。”觀音奴說起屬於自己的“兵法”時,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他不怕疼,就怕受了氣不能報復回去。

“再說,他會籠絡人心,我也會。”

只不過,大家籠絡的方向不一樣。

崔陽糾集的是上流權貴的孩子,而觀音奴,卻盯著那些靠著恩典,才得以進入國子監學習的同齡人。

真要敞開了打一架,還不知道誰慫呢!

春天漸漸來了,萬物復甦,草木開始冒出新芽。

這日觀音奴帶著阿寬在國子學裡走動,兩人都小心警惕,怕著了崔陽的壞招。

觀音奴咬牙切齒地罵崔陽是個雜碎。

這小子,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太多。

比如今天,他竟然讓人用豬尿泡裝了尿紮好,然後當成暗器來襲擊自己。

雖然觀音奴躲過了夜香淋頭,但是袍子下襬還是被濺上去一些。

觀音奴把暗中偷襲的人找出來,和阿寬一起上去,沒有章法卻異常勇猛地打了一架。

打完之後,觀音奴頭髮打散了,汗也出了好多,早上出門才換的新袍子,幾乎都看不出之前樣子。

弄成這樣,自然要找地方更衣。

更衣的地方,距離他們這個院子有點遠,在挨著河邊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