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看出了丈夫的不虞,猜測他會阻攔柳雲眠給自己治病,於是便這般勸道。

“你,信她?”衛戈說得很剋制。

顯然,這算得上一位君子,並不因為自己身居高位就張狂。

“信。”衛夫人垂眸,長睫染淚,“四郎,我還想陪你再過幾年。這麼好的日子,我捨不得……”

說話間,已淚水漣漣,抱住衛戈的腰痛哭出聲。

柳雲眠:我不應該在這裡。

“好好好,那就試試。”衛戈手足無措,“阿琳別哭,你身子弱,別哭別哭……別人還在,別這樣。”

衛夫人擦擦眼淚,露出幾分赧然之色,“柳姑娘,讓你見笑了。”

柳雲眠道:“大人和夫人伉儷情深,令人感動。”

她還能說什麼?

總不能說,你老公是個渣男,你是個影后,你在宅鬥裡能活到最後一集。

衛戈讓人把桌子抬出來,又送上文房四寶。

柳雲眠提筆寫下藥方。

前身精心練就的一手簪花小楷,又便宜她了。

出乎預料的是,衛戈竟然親自拿著那張藥方看,而且似乎還看出了些許門道,對其中的幾味藥材都能說出一二三四。

“讓人去抓藥。”他問了柳雲眠幾個問題,可能沒發覺異常,就把藥交給了丫鬟。

柳雲眠起身告辭,約定了三日後再來。

衛夫人本來還想留她說話,被她婉拒。

“家父即將秋闈,我要回去替他準備東西,不敢再耽擱。”

聽說她家還是讀書人家,衛戈面色微緩。

衛夫人讓丫鬟送她。

下船的時候,丫鬟給她塞了二十兩銀子,說是衛夫人的心意。

柳雲眠收下了,心裡又感慨,明明衛夫人什麼都沒說,這丫鬟已經察言觀色,什麼都明白了。

這心有靈犀,不點就通。

王老闆見狀忙上來問:“仙姑,仙姑如何了?”

柳雲眠故作高深:“奸人作祟,但是我在,問題不大。”

和信鬼神的人說鬼神,和信醫生的人談論醫藥。

王老闆一臉崇拜,同時覺得自己也居功至偉。

雖然沒他好處,但是這種給總兵夫人幫上忙的感覺,他可以吹一輩子的牛。

他一點兒都沒有懷疑,覺得柳雲眠一定會手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