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終於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頗有雙喜臨門之感。

多日的忐忑酸澀之感在這一刻悉數散去,她往前走著,悄悄閉了閉眼睛,偷偷地在心中念著——多謝老天這樣厚待,她會做一個很好的人,會要做多多的功德,請務必相信她一定會是這世上最懂得惜福的人!

「欸,你說……」心情大好之下,姚夏的表情重新變得生動,人也慢慢恢復了「本性」,她小聲問常歲安:「你說陛下和護聖親王來日生出來的孩子,究竟得有多好看?」

一想到會有那麼漂亮的孩子出世……蒼天可鑑,若非才發誓要做一個惜福的人,她簡直都想趕去投胎了。

當然,也只是想一想,畢竟她的功德還很淺,這樣大的運道,怎麼也輪不到她的。

常歲安對「好看」二字沒有那樣看重,他的關注點在於:「……必然還很聰明,定會是奇才中的奇才。」

說著不免期待:「到時我可以教著習武!」

「哪裡用得著你來教,想來該由親王親自教導的,你且教好自己的……」姚夏說著說著,聲音戛然而止,臉頰一熱,別過臉去。

常歲安目不斜視,看似未曾聽懂,可他也年過雙十了,如何會真的聽不懂?

他本想不做應答,卻又覺得這樣反倒顯得他聽懂了,於是趕忙接上一句:「你說得對。」

接罷又恐她誤解,遂迅速補充道:「我是說,該由親王親自教導——這一句說得對!」

然而這樣一來好似越描越黑,二人的臉都紅透了,氣氛到底還是古怪起來。

姚夏的手指也絞得通紅,半晌,才悄悄轉頭看向身側的青年,終究還是色膽包天地想——她往後的孩子,應當也會很好看吧?

常歲安在戰場上練就出一身敏銳的覺察力,察覺到她在看自己,便也轉頭看她,四目相對,姚夏未再躲閃,莞爾一笑,露出一對虎牙。

常歲安不禁也跟著她笑了。

竹影斑駁搖曳,鳥兒啼鳴如樂聲,置身其間,使人的心緒也變得輕快躍動。

當晚,大長公主回到忠勇侯府,施施然落座,對常闊丟下兩個字:「成了。」

什麼成了?

噢,她今日給姚廷尉的侄女做媒牽線去了。

常闊反應過來,卻莫名更來氣了,原本還有姚家人與他作伴,如今難纏的就剩他家臭小子了,他焉能不來氣?

「怎麼旁人家的紅線隨手一扯就能成事,自家忙前忙後又寫又畫死活卻也湊不出八字一撇來?」常闊強忍住想要瘋狂撓頭的衝動。

李容悠悠翻了個白眼:「我這兩撇都畫成了,你還在夢裡頭轉悠呢。」

常闊扭臉看她:「什麼意思?」

李容眯起眼睛:「虧得還是你一手養大的兒子,做爹的竟至今還沒看出端倪來?再晚些兒媳茶都喝上了,你怕不是還得指著那碗茶,來問我這是怎麼個意思吧?」

常闊沒顧上還嘴,大眼珠子一轉,猛然回神:「你是說,這倆孩子……看對眼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常闊苦思冥想:「也沒怎麼見過面吧!怎麼就……」

想著想著,不禁稀罕道:「總不能和他老子一樣……見一面就惦記上了?」

李容抬眉看他。

對上她瞭然得意倨傲的眼睛,常闊理

了理衣襬:「看什麼,說的又不是你……」

下一刻,耳朵被人揪住:「那是哪個?啊?」

「……妒婦!撒手!」

剛想進去求見侯爺的老康,聞聲一臉「真是造孽,沒眼看」,默默退了出去。

喬玉柏和常歲安的親事先後定下,叫許多著眼於此的人家甚是扼腕嘆惜。

近日,魏妙青忙著帶一群好友們上門逼問姚夏其中具體經過。

同時,隨著天子大婚之期接近,前來拜賀者相繼抵達了京師。

這其中便包括先前未能前來觀天子登極大禮的江都故人們,如沈三貓,鄭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