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 嚴冬之肅殺(第2/4頁)
章節報錯
其他各州的刺史,也有將榮王傳書一併送達的,更多的是在詢問李歲寧的訊息。
有好些探問的密信送到了常闊手中,有些詢問略顯直白,等同是在直接問“聽聞太女殿下死在北狄了,不知真假”,常闊看罷,遂親筆回信。
那名官員接到回信時,只覺雖只是信,卻頗具殺傷力……那信間的罵聲直將他的耳朵聒得生疼,且那些個字好似活了過來,從信紙上蹦出,化作大耳刮子,扇得他眼冒金星。
諸如此類回信,常闊先後寫了十餘封,主打一個誰問誰挨扇。
饒是江都刺史府對外的答覆皆是太女殿下安然無恙,不日便將凱旋,淮南道各處卻仍有人心在躁動。
榮王在四處招安,並有人不停散佈李歲寧已葬身北狄的訊息,各處人心開始向京師圍攏。
許多淮南道的官員看在眼中,已是寢食難安,他們的立場本就與榮王相對,如若不趁早表態,日後萬一榮王登基,他們即便再如何俯首稱臣,縱能保下一條命,只怕也要終身被困於泥沼之中了……
有此種擔憂的不在少數,因這份擔憂而付諸行動的也不是沒有。
譬如光州刺史邵善同,便收到了廬州刺史的密信。
廬州刺史梁坦之於信間試探並煽動邵善同一同上京。
邵善同當日便急不可耐地回信——【只你我二人,是否太過冒險?】
次日,即再得廬州刺史信,其曰,滁州刺史班潤也有此意,其他人亦可試著勸說,且他已令人送信去往京師打點準備。
這一次,廬州刺史未再等到邵善同的迴音,等來的是深夜登門造訪的江都軍。
廬州刺史既驚且惱——邵善同那廝竟出賣他了?!
做鄰居多年,他最是知曉邵善同那不安分的德行,想當初李歲寧初上任時,就數邵善同反對聲最大……論起歪心思,這位歷來是元老級的人物!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想著拉上這廝啊!
很快,兵甲圍了廬州刺史府,梁坦之被拿住,押在前廳中。
夜色中,一襲湖藍色女史官服的高髻女子,身上繫著披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其本為蒲柳之姿,此刻在這夜色中,卻給人歷久彌堅之感。
廬州刺史認得姚冉,他出言辯解而見姚冉不為所動,遂慢慢露出怒容:“……你一個小小女史,憑什麼鎖拿本官!”
姚冉示出一枚令牌,面色無波動:“我奉節度使皇太女之命,在淮南道內掌賞罰生殺之權,問罪梁刺史,應是綽綽有餘。”
“什麼皇太女!誆騙世人之言而已!”廬州刺史掙扎起來:“你又要拿什麼罪名問罪本官!就憑本官意圖上京嗎?”
“罪名?”女子聲音緩緩:“梁刺史果真忘了自己手上沾著多少骯髒事嗎。”
“當初節使留你一命,讓你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是要你乖順做事的。”姚冉看著掙扎之人,眼中漸浮現輕視之色:“節使看重足下擅鑽營,卻不是要留你去鑽營吃裡扒外之道。”
她並不理會梁坦之,繼而背過身去,環視被她召集而來的廬州官員:“諸位當知,節使只是人去了北狄,但淮南道仍是節使的。凡是想動異心之前,還需先低下頭去看一看,腳下踩在什麼地方!”
“——以免盡行蠢事,擾人害己。”姚冉言畢,即跨出廳門。
那些官員抖瑟著行禮之際,只聽那女子道:“廬州刺史梁坦之私鑄兵器,圖謀不軌,即刻押往江都受審。”
兵士應下,梁坦之怒罵著,他何曾私鑄了兵器!
他倒是想,然而淮南道被江都把控得這樣死,他去哪兒鑄?誰給他鑄?帶著夫人小妾躲在被窩裡鑄嗎!
想到家眷,梁坦之猛地回神,怒容頓消,被拖離間,開始試圖向前方姚冉的背影求饒。
姚冉恍若未聞,未曾回頭。
罪名不重要,越是不切實際才越好,就是要讓淮南道其他人心知肚明這罪名是胡亂捏造的,好叫他們看一看,生出異心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