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戰鼓起(求月票)(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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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常歲寧說……”斥候面容顫顫,迎著徐州刺史如刀般的視線,不由磕巴了幾聲,最終選擇將頭抵在地上,才有膽量說道——
“她說……念在大人您並無成事本領的份上,只要大人識趣交出徐州兵符,自行返回徐州城中……她便可以考慮當作無事發生!”
隨著斥候的尾音墜地,徐州刺史及其左右人等,無不面色鐵青。
什麼叫交出徐州兵符,自行返回城中,她便考慮當作無事發生?!
這話簡直要比直接打過來更加羞辱人,更加可恨!
徐州刺史火冒三丈,只覺平生從未受過此等屈辱:“……她以為自己是誰!竟敢如此輕視侮辱本官!”
他身側的一名披甲青年亦面色漲紅,豎眉道:“父親,我等決不可助長她一個小小女子的囂張氣焰!”
亦有幾名咽不下這口氣的軍部說道:“……今日不妨就會她一會!”
薺菜一愣之後,旋即聲音洪亮地應下——這徐州之亂,遲早都是要平的,提前說一聲也沒啥!且人都夾著尾巴回去關門了,怎麼不算平定呢?
駱觀臨聽罷這句吩咐後,向常歲寧施了一禮,便也上了馬車去。
但徐州眾人對此並不知曉,即便他們能想到此處,眼下卻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橫豎人都站到跟前來了,大耳刮子已經揚起來了,你還管人家怎麼來的!
徐州刺史篤定了常歲寧此時顧不上攻打徐州城,他只要守好城門,便是安全的。
這時,前方探路的斥候已經摺返,確認前路通暢後,常歲寧遂躍上馬背,下令繼續趕路。
與此同時,常歲寧轉頭向身側吩咐了一句:“讓人在河南道迅速傳出一個訊息去——徐州刺史反叛,欲倒戈范陽王,此亂已被江都軍平定!”
“我覺得也是……”小女孩被長姐牽著往回走,她也緊緊攥著長姐的手指,分明忐忑緊張至極,卻依舊滿眼篤信,卻又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道:“寧遠將軍說過,要我長大後,去她軍中做女兵的……”
駱觀臨看著那擰開水壺喝水的少女,片刻,出言提議道:“大人,為防之後徐州軍在後方伺機作亂,應讓後方至少一萬兵力駐紮在此處要道,用以威懾徐州刺史。”
而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汴州緊鄰洛陽,是河南道當之無愧的大門所在,若大門被破,後院二十餘州又要如何堅守?
聽得這個數目,眾軍士大驚,這下連憤怒都顧不上了,有得只是驚懼:“……江都行軍怎會如此之快!”
“小七。”胡家長女停下腳步,彎下身,輕扶住幼妹稚弱的肩膀,眼睛微紅,卻透出鄭重之色:“我們都不想死,但最不能死的是我們腳下的汴州,明白嗎?”
再有,徐州刺史顯然是被唬住了——
一切早有部署,加上對行軍路線的擇選與把控,以及軍隊的素質與秩序足夠上乘,如此種種配合之下,方才有了行軍神速之象。
說得直白些,此法避得了一時,卻避不了一世。
至於他戰死之後,河南道諸州如何選擇,他雖左右不了,但至少他胡粼無愧於河南道子民。
她固然帶十萬兵出江都不假,但此刻她身後僅有兩萬騎兵,餘下八萬至少還需三日方能陸續抵達此處。
江都軍又來得過分突然,如此之下,徐州刺史不可能不慌亂。
江都軍中一應糧草輜重早已齊備,說是全員枕戈待旦也不在話下,早在十日前,江都軍中便已然是歇不解衣,臥不脫靴的狀態。
“大人……”一名幕僚快步上前來,匆忙向徐州刺史施禮,正色勸道:“此事還需再三慎重!”
但要他就此交出兵符,像只夾著尾巴的狗一樣返回徐州城等待常歲寧發落……他卻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此時與江都軍硬碰硬,不過是平添死傷,非明智之舉!”徐州刺史臉色紅白交加,震聲下令道:“傳令下去,隨我折返徐州城,緊閉城門!”
胡粼的長女緊緊牽著幼妹的手,目送著父親頭也不回地上馬離開。
徐州刺史顯然也清楚這個事實,他緊攥著韁繩,看著汴州與洛陽方向,心中萬分不甘。
如今朝廷已然腐朽,范陽王欲成大業無可厚非,但胡粼認為,許多時候,野心與仁心並非不可共存。
今日雖未戰,此事看似雖小,卻叫駱觀臨心中泛起無聲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