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在政治婚姻中反客為主(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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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母親也點了頭,魏妙青的表情一度陷入石化,似未能完全反應過來。
她與太子定下婚約已有兩載,但或因先前大傢俬下一致認定,這場親事十之八九是成不了的,再加上太子此人過於沒有存在感,自定親後二人也從未見過面,且魏妙青與一群志同道合的女郎們作伴,日子過於充實,便導致很多時候她時常會忘記自己還有個未婚夫。
上回想起來這茬時,還是她眼見著一眾要好的女郎們,在這兩年間定親的定親,出閣的出閣,某日忽而便有些鬱悶——不對啊,怎遲遲沒人上門向她這京師第二美人提親呢?大家的眼光都餵狗了嗎?
魏妙青為此托腮納悶了好一會兒,才忽而恍然地坐直身子——哦,她是便宜太子的未來便宜太子妃來著……那沒事了。
因此,此刻魏妙青乍然聽聞大婚之事,一時便極難接受。
“……此前不是說,太子身體不好,時局又這樣動盪,說不定哪日就那個了……對吧?”魏妙青略略回過神來,一時有些無措地問:“怎麼就……”
“是啊,誰知竟遲遲不曾那個,倒是叫人防不勝防……”段氏口出大逆不道之言間,推了把丈夫:“國公倒是想想法子呀!”
鄭國公這回沒有再敷衍對待,而他最不敷衍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便是:“子顧還未回來?”
遇事不決找兒子的鄭國公轉頭吩咐下人:“去前頭看看郎君回來沒有。”
下人應下來,剛退出去片刻,又快步折返回來:“郎君回來了!”
魏叔易身上官服未除,顯然是一回府便過來了。
段氏趕忙讓人合上房門,一家人關起門來說話。
“子顧,聖人慾籌備太子大婚之事……可是真的?”
迎著母親詢問的目光,魏叔易除下官帽,點了點頭:“聖人召我入宮長談,便是為了此事。”
魏妙青一下跌坐回椅子裡,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真要大婚……”段氏攥著帕子,一顆心如銅鍋涮毛肚般七上八下地晃盪著,看著女兒如遭雷劈般的神態,狠一咬牙,道:“不然逃婚吧!”
“……”魏妙青反倒愣了一下,會不會過於果決且草率了些?
殊不知,她阿孃段氏向來是勸逃不勸合的,當年的崇月長公主也算一個。
鄭國公也覺太過草率,並不贊成妻子的提議:“天家婚事,抗旨逃婚,豈是容易之事……”
段氏剛要皺眉,只聽丈夫拿一種相對穩妥的語氣低聲道:“不然……咱們讓青兒報疾假死呢?”
方才還在順著母親的話想象著在禁軍的追捕下狼狽奔逃,兀自大喘氣的魏妙青,此刻聽得父親之言,好似又陡然間被按進了棺材裡,被迫猛然屏息,閉上眼睛躺著裝死——
魏妙青單是想想,就累得不輕,只覺連喘氣都不太會了。
這回輪到段氏反對了:“假死又算什麼好法子?怎可能騙得過那位?同逃婚的罪名比,也不過是從抗旨變成欺君而已……”
魏妙青有些無力地掀起眼睛看了眼兄長:“且我這一假死,只怕阿兄便要真死了。”
一個不慎,還得連累整個鄭國公府。
段氏絞盡腦汁:“那不然……”
魏妙青卻是無奈打斷了母親的話:“阿孃,算啦。”
段氏看向女兒。
魏妙青心情複雜地嘆口氣。
依著她的性子,她原也想犟上一犟,撒潑打滾撲稜幾下的,可她什麼都沒說呢,她阿爹阿孃就將她的叛逆全給搶走了。
她從小到大,真正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且這嬌寵是雙份的,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她兄長不要的——她兄長自三歲之後,父母親便很難予以嬌寵了,你若彎下身子夾著嗓音喚他一句“乖乖”,他勢必會一言難盡地看著你,直到你尷尬地搓手說些別的。
再者,鄭國公夫婦都不是墨守成規的古板性子,從未真正拘著過女兒,魏妙青便從不缺釋放情緒的缺口——或正因情緒釋放得總是過於及時,一點也沒壓著攢著,此刻面對如此事,她反倒沒有太多爆發叛逆的慾望。
相反,她很難不去為處處寵著她、事事為她思慮的家中人考慮。
她若逃婚,勢必是會連累家中的,倘若她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情愛且罷,可她什麼都沒有啊,她壓根沒有想嫁的郎君。
若說想過的生活麼,她的追求不外乎是“享樂”。
逃婚,假死……多苦啊。
外面到處都在打仗,像她這樣嬌貴貌美的女郎,哪裡適合過東躲西藏,流離失所的日子?
魏妙青將心中的想法說明後,向父母嘆氣道:“……你們這樣離經叛道,一心想讓我放棄安於享樂的生活,卻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啊。”
“青兒……”段氏在女兒身邊坐下去,抓起女兒一隻手:“你當真願意嫁給太子?”
魏妙青實話實說:“談不上願意,但也沒到為了不嫁便置整個魏家於不顧的地步……橫豎女兒也沒有想嫁之人,嫁誰不是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