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璟漸貧,無力奉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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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今日晚間,我單獨為先生設宴,還望先生務必賞光。”常歲寧笑著說。
“大人事忙,也不必特意為某設宴。”駱觀臨一副“某不是計較之人”的淡然姿態。
“再忙也總要吃飯的嘛。”常歲寧說著,抬手翻開了書案上姚冉備好的事務匯總,邊道:“今日便有勞二位先生同我詳說一說諸事進展了。”
駱觀臨還未來得及應聲,王嶽已經開始清嗓子了,並拿起了手邊準備好的冊子。
王嶽同時笑著朝好友看過去,用眼神傳達意圖——多給他一點機會吧,他可是要長留在大人身側的!
駱觀臨便沉默下來。
接下來多是王嶽和姚冉在說,但常歲寧偶爾還是會向駱觀臨詢問幾句。
如此談了一個多時辰,進了申時之後,喜兒來送茶點。
常歲寧飲了半盞茶,忽有人來傳話,經阿稚稟到她跟前:“女郎,前面有人登門求見,據說姓鄭,自稱與女郎早有約定,此行是赴約而來。”
常歲寧反應了一下,眼睛頓時亮起,連忙趕去相見。
見她去得匆忙,驚喜之色溢於言表,王嶽不禁道:“這貴客什麼來歷,竟叫大人如此看重?姓鄭……老錢,你可知是何人?”
聽王嶽嗓子都有些沙啞了,駱觀臨乜他一眼:“喝你的茶,做你的事吧。”
沒他王望山不打聽的。
駱觀臨面上不做搭理議論,心中卻也在暗自思忖,提到鄭姓,自然免不了會想到天下第一大鄭姓,滎陽鄭氏……
鄭氏去年險遭滅族,之後僥倖保得一線生機,免罪的族人卻也皆被盡數驅逐出了滎陽,據聞如今多在四處尋求出路……今次來客,莫非與這個鄭姓有關?
常歲寧快步來到了前廳。
等候在此的來人身著灰布長衫,短鬚看起來在來之前特意修剪過,形容素樸,氣質儒雅沉定。
聽得廳外的行禮聲,他忙轉身看來,抬手施禮:“常刺史——”
“鄭先生。”常歲寧走到他面前,抬手扶起他的手臂,笑著道:“先生終於記起去年的滎陽之約了。”
鄭潮抬首間,也露出笑意:“勞刺史大人還記得在下。”
“觀滄先生如此大才,怎能不惦念。”常歲寧抬手引著鄭潮落座說話,邊道:“一年未見,先生清減了。”
鄭潮口中寒暄著,落座下來,這間隙他也打量了常歲寧一番,一年間,她又長高了些,節度使官袍華服加身,叫她眉眼間的氣勢愈發無從斂藏了。
鄭潮在心底暗歎一聲,滎陽一見時,他便知這女娃絕非池中物,但對方短短一載間的成就,卻依舊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路往江都城而來,走了多久,便聽了多久有關她的傳聞與功績。
待進了淮南道,那些聲音便更是喧囂,如此一人,實乃世所罕見。
二人坐下喝茶說話,常歲寧便閒談著問起鄭潮這一年來的見聞,又道:“我在江都也偶然能聽到先生的訊息,先生遊歷四方,無私授學,所到之處,上下無不折服稱頌先生之德。”
這位鄭先生此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說了鍍了層金也不為過。
聽得此一句“上下無不折服先生之德”,鄭潮笑著道:“哪裡哪裡……”
雖有誇大,但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因他廣濟天下寒門文人士子,在民間的確有了些好聲名,所到之處,那些權貴勢力,或文人們便多予他禮待,或出於真心結交,或出於借他拉攏人心……
此為“上下無不折服”中的“上”。
至於“下”麼,這亂世中,則多虧了外甥借他的“武德”傍身了。
外甥給他的不單是“武德”,還有他保持清高無私的資本,讓他從不接受旁人的資助贈給,反倒還能時常資助他人,於是名聲德行愈發厚重……
只是這“資本”,如今卻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