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歲安眼睛立時亮起,「那我一定好好養著!」

旋即,又不放心地問:「寧寧,你當真不是在騙我吧?」

「尋常人若是這麼個傷法兒,多半是恢復無望

,然阿兄底子好,體魄健碩,遠比常人壯實得很——」

常歲寧道:「再者,我尋來的那位孫大夫私下與我說,阿兄肩上受傷不久後,應是有人替阿兄上過藥止血,從脈象上看亦曾內服過醫治傷症的良藥,如此便得以及時穩住了阿兄的傷勢。」

人受傷後,把握住最佳的救治時間很重要,拖延得越久越難醫治。

「阿兄應當知曉是何人送的藥?」常歲寧預設是姚廷尉的安排,出於確認的想法,此時便順口問了一句。

這一問卻是叫常歲安愣住了:「不是妹妹託人前去看我的嗎?」

常歲寧一怔:「阿兄何出此言?」

常歲安勉強回憶道:「當時我昏沉著,並不知來的是誰,但那人同我說,他是受妹妹相托而來,特意來與我報平安的……」

常歲寧心有思索,是姚廷尉手下的人,為了令阿兄安心,特意這般說的嗎?

「我會令人去查實此事的。」她道:「阿兄安心養傷即可。」

常歲安聽話地點頭。

搖金此時開口道:「我們大長公主府上,恰有一位極擅醫治刀劍戰傷與骨傷的醫士,是殿下早年尋來的,醫術甚是高明——」

常歲寧與常歲安不禁看向她,宣安大長公主府上為何會養著一位擅治此等傷症的醫士?

見兄妹二人向自己看來,搖金試著提議道:「眼看便要入冬了,京師潮寒,不利於傷勢恢復,宣州氣候相對溫暖適宜……不知常郎君可願意去宣州養傷?」

常歲安微驚:「這……怕是不妥吧?」

「常郎君是擔心揚州戰事會禍及宣州嗎?」搖金一笑,「那些叛軍打著匡扶李氏的名號,我家主人乃正統嫡出李家血脈,他們沒有道理也不敢對宣州動手的。」

且她家主人養著的可不止是男寵。

「不……」常歲安道:「我所說不妥之處,是指我貿然前去叨擾,恐怕不合禮數。」

且這提議也太突然了,對方都不需要經過她家主人的允許,就敢邀請他去宣州嗎?

「豈會。」搖金笑著道:「主人此前的來信中便曾交待過,若形勢不妙,便將常郎君自獄中劫出,暫時帶您去宣州避禍。」

常歲安甚是受寵若驚——這宣安大長公主,人也太好了吧?或者說,同他阿爹的交情也太深厚了吧!

但去宣州……還是太突然了,常歲安下意識地看向家中的主心骨,頂樑柱。

那主心骨道:「此提議甚好,我本也打算待阿兄傷好一些,便與阿兄離京去南邊的。」

搖金眼睛亮起:「宣州適宜養傷,治下也更安穩,常娘子若能與常郎君同去,那便再好不過了!」

常大將軍若知一雙兒女都落到了殿下手中……咳,她是說,都被殿下照料著,不知常大將軍會是何心情?

搖金已經開始替自家殿下感受到佔據上風的快樂了。

「阿兄意下如何?」常歲寧詢問。

常歲安覺得自己的腦子尚且有些湖塗,便將一切交給妹妹做主:「寧寧,你來決定便好……」

「我本就想著順道去拜訪一下宣安大長公主的,如此恰是一舉兩得。」常歲寧含笑道:「阿兄也可當面與大長公主殿下道謝了。」

搖金聞言立即敲定此事:「那婢子即刻傳信回宣州,另人著手安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