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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令我拿去燒掉。」元祥忙抱緊了些,戒備道:「長史莫要好奇,大都督說了不準偷看的。」

「你我自然是看不得。」戴長史笑著道:「不過我倒有一個提議……」

元祥下意識地湊近去聽。

而書房中的崔璟,此一日到底還是未能寫出滿意的回信。

他將此歸咎為近日太過疲累,精神不濟之故,為防在信上說錯話,他特意歇了一夜後,又沐浴更衣,適才重新寫信。

他寫信之際,另吩咐了元祥一件事,元祥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辦了。

一個時辰後,元祥折返:「大都督,已經依照您的吩咐刷洗乾淨了。」

「嗯。」繼又寫廢了兩封信之後,總算將最後那封信放進了信封裡的崔璟,開口道:「去取剪刀與針線,我要用。」

元祥:「……?」

當晚,崔璟於燈下坐了徹夜。

……

幷州之亂得以平定的訊息傳回京師,朝野之上人心稍安。

揚州與潤州皆落於徐氏叛軍之手,南邊戰事已令人頭疼至極,若再失幷州,大盛當真要大亂了。

聖冊帝令人前往幷州,押肖川入京受審,在她看來,那些供詞真假尚且難辨,肖川此人還需再行嚴審。

奉旨前去押解肖川的欽差同時也帶去了褒獎崔璟的聖旨。

而京師安邑坊崔家,也有賞賜送達。

此次前來送賞賜的乃是喻增,他為司宮臺之首,此類傳旨之事他輕易不會親自前來,此行可見聖冊帝對崔璟及幷州一事的看重程度。

眾人看在眼中,心有分辨。

在大多崔氏族人尤其是崔洐看來,這更是將「女帝爪牙」四字釘在崔璟身上的體現。

近日心緒不寧的崔洐乾脆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未有出面。

盧氏卻是歡歡喜喜地領了賞賜,留喻增吃茶,又使人給內侍們塞紅封。

崔洐得虧不在,如若得見她此舉,定氣得頭頂冒黑煙不可。

將喻增一行人送走後,崔琅拿著那賞賜的單子感嘆道:「得子如此,我若是父親,定在佛祖面前每日磕一百個響頭……」

「瞎說什麼呢。」盧氏嗔了兒子一眼,壓低聲音道:「這麼開心的日子,提這等晦氣的作甚。」

崔琅唉聲嘆氣:「我就是覺得父親一把年紀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還這般想不開呢。」

「正因是上有老下有小……」盧氏感慨道:「旁人的上有老下有小,那是需要去養活的。你們父親卻和旁人不同,老的有能耐,小的也太爭氣,哪裡就需要他養過一日?」

崔琅點頭:「也是,這上有老下有小,父親從來都是被養的那一個……愣是一點苦也沒吃著,一點力也沒出上啊。」

照此說來,父親可謂重新定義了上有老下有小,這哪怕放眼整個人類養殖史上都是很罕見的存在。

能有這等世間罕見的福氣,父親上輩子只怕是從盤古天開地時便開始積德行善,才攢來了這投胎為崔洐的機會吧?

這般想著,崔琅簡直有點嫉妒了。

崔棠在旁開口:「父親此時一個人在書房呢,可要過去問問?」

「管他作甚,你們父親喜歡清靜,就讓他清靜著唄。」盧氏接過賞賜單子,喚了管事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