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沒有警依舊睡的不安穩,值班的夜在睡夢中張緘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夜裡醒來一次,上完廁所回來,張緘躺在空調不制熱的空蕩的房間裡,想象將來的不可更改的死亡,恐懼的不能自已。

去年張緘的體檢報告上已經明確顯示他是輕度了,將來老年痴呆時板上釘釘的事情,最終還是與自我勸慰中,不再與這個問題糾結。

醒來,外面大霧瀰漫,沒有想象的寒冷,約了朋友的車,到菜市場買兩隻雞,就可以回張家村看父母了。

菜市場不僅熱鬧,也是最接地氣的地方。

記得有個作家就喜歡到菜市場,他說看著玲琅滿目的商品,聽著各種買賣的吆喝,聞著不同的氣味。在菜市場,他能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一個市井人,讓心覺得踏實,覺得活的真實。

“是土公雞吧?”張緘走到一個賣雞的攤位問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

“正宗的山南溜達雞,你看這雞爪的簪子,兩年的雞。”賣雞的說起他的雞,一臉的自信,雞已經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去張集村路上,因為大霧的原因周圍的風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車前十幾米的路段,這是沒有背景參照物的行駛。

這種感覺有點奇特,這種感覺迫使張緘一字不差的回憶起他在1999年寫的一首叫《冬日朦朧》的詩歌。

冬日的早晨

窗前的菊花又開了一朵

浴在冷冷的空氣中

一條泛白的石子路上

匆匆走著一些行人

好像在昨日

好像在某一個夢中

一些行人匆匆走在

一條泛白的石子路上

只是菊花沒有開

霧也沒有那麼濃

……

越是久遠的事情越是能記得清楚,毫無疑問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