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走了過來。

“認識?”他指著郭冉問二人。

兩個男子面色慘白,齊齊搖頭。

郭冉愕然,“常兄,馬兄,前日咱們才將在一起飲酒。”

“偶遇罷了,偶遇罷了。”

兩個男子急匆匆走了。

郭冉破口大罵,隨即被堵住嘴,蔣慶之獰笑道:“知曉如何熬刑嗎?”

郭冉拼命搖頭。

郭家的僕從跟在後面,見狀也不敢呼喊,而是回去稟告。郭冉的娘子當即令人去報官。

“青天白日之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

到了伯府刑房,見到那個遍體鱗傷的女刺客後,還未等富城用刑,郭冉就招供了。

“他們讓我想個法子拖住伯爺,務必讓伯爺一個月之內無暇分身。”

“無暇分身。”蔣慶之問道:“可知何事?”

郭冉搖頭,“小人不知,不過聽說是要針對伯爺弄什麼事兒,好像是說……再不出手就晚了。”

蔣慶之走出刑房,夏言在外面已經聽到了這番話。

“慶之,那些人怕是要在地方弄什麼。”夏言曾執掌權柄,對這方面格外敏感,“弄不好便是能打擊你與墨家的事兒。”

蔣慶之拿出藥煙,無意識的把玩著,“我有意把墨家放在京師,便是擔心鞭長莫及。地方……地方能打擊我與墨家的東西?”

徐渭突然一拍腦門,“沼氣池!”

“是了,沼氣池!”夏言此刻才想到此事,“馬上就是麥收了,去年弄了沼氣池的地方,定然會增收不少。這是墨家的功績。”

“訊息傳到京師,伯爺和墨家將會光芒萬丈,而當初阻撓此事的人,以及儒家,將會淪為笑柄。”徐渭說道:“墨家只做不說,這話伯爺當初說的擲地有聲,引來了儒家嘲諷。一旦增收訊息傳來,這便是活生生打了儒家的臉。”

“不止。”夏言撫須說道:“儒家勢大如海,墨家如小河,不,就是小溪。天下增收,便是給這條小溪不斷注入甘泉……每年都會有一次的甘泉。”

“於是儒家那些人便坐不住了,想出手破壞。”徐渭說道:“伯爺,此事不容小覷。當……”

“當個屁!”老頭兒破口大罵,“這群狗東西遍及天下,慶之手中就這點人手,如何阻攔?如今唯有以靜制動!”

蔣慶之隨即去了工部。

“令各處官吏多加小心。”蔣慶之說了此事,最後叮囑道。

姜華一怔,“那些人不至於這般喪心病狂吧!”

“那麼,拭目以待吧!”

蔣慶之此刻想到了范仲淹,想到了王安石。

當年他們變革時,得知士大夫們為了阻撓新政無所不用其極的訊息時,心態如何?

不敢置信,還是……對所謂的儒家絕望到了極致。

他走出值房,往右而行,聽到了右側值房裡有藍臻的聲音。

“此事抓緊辦,對了,聽聞蔣慶之那邊……”

藍臻正好準備送人出來,門開了半邊,就看到了蔣慶之。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猛地一腳踹去。

房門撞在了藍臻的臉上,他一聲慘呼,跌跌撞撞的退後。

“蔣慶之!”

蔣慶之看著他,說道:“若沼氣池此事你也參與其中,本伯發誓,定然要讓你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