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不知道,但每當對這個紅塵生出厭惡情緒時,他總是會想起那一幕。

那不是愛,蔣慶之很清醒。

但什麼是愛?

後世有個老蛇皮說:愛其實就是饞對方的身子。

鴛鴦看了蔣慶之一眼,見他眯著眼,專注看著寧玉的舞蹈,心中不禁一喜。

樂聲變了。

歌聲也變了。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⑵。去年春恨卻來遲,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舞蹈的節奏變得緩慢。

歌聲也多了些清澈,彷彿一個宿醉醒來的女子正在看著窗外的細雨發呆。燕子低空從她眼前掠過……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蔣慶之想到了在南美認識的一個少女。

少女是賣水果的,蔣慶之有陣子無事可做,每日就出去溜達。他喜歡蹲在水果攤邊上,看著人來人往。

就像是以一個獨立於這個世界的視角,在孤獨的看著世人的悲歡離合。

他穿著一條大褲衩,腳下是從國內帶來的人字拖,T恤是某夕夕的便宜貨……除去少了一杯馬天尼之外,和賣豬肉的周星星差不多。

少女總是會在收攤時給他幾個水果,他開始不要,少女也不勸,就把水果放在他的身邊。

一來二往熟悉了,二人之間多了曖昧的味兒。

就在蔣慶之的叔叔給自己的哥哥打去越洋電話,讓他做好有個外國兒媳婦的準備時……一場變亂開始了。

每天蔣慶之都能看到新聞中各地的暴亂情況,那些政客們在鏡頭前慷慨激昂的拍胸口碎大石,滿嘴謊言把自己都說的信以為真了。

暴亂很快延伸到了他們所在的城市,叔叔開的是小超市,是風險最高的行業,於是便關閉大門,準備聽天由命。

暴亂那幾日,每天都有暴徒來打砸。

捲簾門被砸壞了,但後面是堆積的各種雜物。

而在雜物後面,是提著消防斧的叔侄二人。

他們的身家全在小超市裡,叔侄二人發誓要用生命來捍衛自己的財產。

當雜物被推倒時,二人果斷選擇了蹲下……

“留得青山在……”叔叔沒說完這句話,就被暴徒一棍子打暈了過去。

零元購很快結束了,叔叔傷心欲絕,蔣慶之木然。

叔叔準備回去,蔣慶之也準備回國打工,按照父母的心願,每日996福報,努力掙錢,早日掙夠買房的首付款……

他準備去和少女告別。

可攤子沒了。

他是個重情義的人,便根據少女給的地址尋到了她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