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九死而無悔(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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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輔!”趙文華進來,眼中有難掩的喜色,“蔣慶之病重難治的訊息傳出去了,京師今日多處在開詩會,傳遞帖子的人絡繹不絕啊!”
嚴嵩嘆道:“那些人啊!他們就不擔心蔣慶之一旦不測,陛下會遷怒他們?”
嚴世蕃說道:“換了咱們,也會大肆慶賀。”
崔元點頭,“當初老夫恨不能弄死蔣慶之,可時至今日……不瞞你等,先前老夫暗自祈禱,請求上天降福,讓蔣慶之康復……”
嚴嵩說道:“前陣子那邊才尋到老夫,說各退一步,老夫知曉他們這是要準備傾力對付蔣慶之,想想也好,便答應了。”
崔元苦笑,“如今蔣慶之一病不起,那些人怕是會反悔。”
……
和直廬沉凝的氣氛不同,京師士林此刻正在狂歡。
“年輕人果然是精力充沛啊!”楊清和韓瑜受邀來酒樓裡飲酒,看著那些年輕人在神采飛揚的議論著蔣慶之的病情,不禁感慨道。
“我儒家得了中原氣運,千年來強盛不衰,哪怕是如蒙元那等強橫之輩,亦要尊崇有加。
那蔣慶之以墨家餘孽身份苟延殘喘也就罷了,竟敢出世。出世也就罷了,卻跋扈囂張,不可一世。
如今無需我等動手,他便一病不起,可見這便是天意啊!”
一個文士站在中間,目光睥睨,“我敢斷言,蔣慶之這是遭了天譴!”
“沒錯,這定然便是天譴。”有人說道:“墨家不該出世,出世便觸怒了上天。天心最慈,已在容忍,可蔣賊卻不知收斂,這才引來了反噬。”
楊清低聲道:“這番話說的極好,晚些可散播出去,打擊墨家士氣。”
“放心,蔣慶之乃墨家主心骨,他去了,夏言老矣,不足以支撐局面。胡宗憲威望不足,且是罪臣之身。徐渭聰慧,可性子偏激,難以容人。剩下的不足為懼,墨家……無可奈何花落去。”
韓瑜有些唏噓,“誰曾想咱們絞盡腦汁都無法除掉的對手,卻就這麼……讓老夫也開始相信這天有靈!”
叩叩!
這是有人叩門,一個隨從去開門。
門開,一個穿著洗的泛白布衣的男子走進來,說道:“背後議論人長短,乃至於詛咒,可是君子所為?”
“你是何人?竟為那蔣賊說話。”文士冷笑道。
有人霍然起身,:“伱是……”
男子說道:“在下唐順之!”
呼!
室內彷彿颳起一陣颶風,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起身。
唐順之以往多在南方活動,也就是最近大半年在京師駐足,但見過他的人卻不多。
這位心學巨擘的出現,令喜慶的氣氛戛然而止。
“見過荊川先生。”楊清起身拱手。
唐順之頷首,文士卻說道:“那蔣賊乃我儒家公敵,心學雖說別出一門,卻也在我儒家之列。怎地,荊川先生這是要為那蔣賊說話?”
據聞唐順之和蔣慶之交好,但好到什麼程度,知道的人卻不多。
“且聽他如何說。”韓瑜低聲道,他也想知曉唐順之以及心學對墨家和蔣慶之的看法,為後續應對做準備。
唐順之看著文士,“長威伯雲南之行為大明立下社稷之功,以至於積勞成疾,你等不知嘆息惋惜,卻大肆慶賀,這便是所謂的儒家?”
他目光炯炯,“若這便是儒家的態度,那唐某今日便要說一句……這樣的儒家,不要也罷!我心學,自當另立門戶!”
呯的一聲,卻是有人失態把椅子弄倒了。
文士愕然,他可擔不起逼反心學的罪名,於是便說道:“在下只是喝多了,再說我儒家與蔣慶之乃是死敵,在下詛咒他幾句又如何?荊川先生並非他的親人,難道還要為他張目不成?”
眾人一想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