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爺也罕見的沒有呵斥,君臣竟然默然許久。

“咳咳!”崔元打破了寂靜。

“陛下,北邊俺答遊騎最近收斂了許多,遇到九邊斥候也不曾襲擾,只說是操練。”嚴嵩笑道。

“嗯!”道爺點頭,握著玉錐的手骨節泛白。

能讓夏言半夜求見,唯有蔣慶之的事兒。

那個瓜娃子!

道爺深吸口氣,卻壓不下心中雜念。

“令九邊攔截與俺答部貿易的商隊,為期……一個月。”

“陛下,就怕會激怒俺答。”嚴嵩小心翼翼的道,他覺得當下的大好局面來之不易,不該去激怒對手。

“他若是跳梁,那便徹底斷絕。”道爺眸中多了厲色。

“陛下!”

夏言來了,“長威伯病倒,昏迷不醒。”

“傳御醫!”

帝王的咆哮在西苑迴盪著。

值守的御醫趕到伯府,此刻的蔣慶之被剝的只剩下一條自制短褲,李恬和黃煙兒正在用酒精為他擦拭身體。

這是蔣慶之的絕招。

“夫人,御醫來了。”

御醫急匆匆進來,也不顧什麼禮節,蹲在床邊就診脈。

“何時發現的?”

“子時末。”

“發現時什麼模樣?”

“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喚醒了沒多久就再度暈了過去,直至此刻。”

“昨日飲食如何?”

“就如同往日,不過晚飯卻吃的少。”

“為何?”御醫抬頭。

“拙夫這兩日為些事焦慮……”

御醫眯著眼,“從脈象上來看,長威伯這是積勞成疾。加之最近傷神,這是裡外夾攻之勢。”

“可有大礙?”李恬問道。

御醫說道:“長威伯先天弱吶!老夫這裡開個方子,馬上熬藥。”

御醫沒說後續如何,李恬也沒問。

湯藥熬好,御醫親自動手灌藥。

“還好。”見蔣慶之還能無意識的吞嚥,御醫不禁鬆了一口氣。

若是連藥汁都吞不下去,那就離死不遠了。

一副藥下去,等了半個時辰,御醫再度診脈。